陈兴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堆起笑脸,想向他们请教。
“这位大哥,请问这木料该如何下锯才直?”他指着一根粗大的圆木问道。
一个正在忙碌的工匠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回道:“眼睛没长啊?看便是了!”
陈兴碰了个软钉子,却不气馁,又去问另一位:“敢问这位师傅,这砖头是如何垒得这般整齐?”
那位师傅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细皮嫩肉,穿着不像干活的样子,咧嘴一笑,露出黄板牙:“小兄弟,你这双手,像是拿笔的,可不是拿瓦刀的料。这里可不是耍把式的地方,去去去,莫要碍事!”说着,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陈兴屡次碰壁,好不容易遇到个年长些的工匠,态度还算温和,愿意教他一些基础的活计。只是这位老师傅教得也粗略,陈兴笨手笨脚,常常出错。
“哎哟喂!小心手!你这锯子使的,像猴子挠痒痒!”
“哎哟!这砖头让你码的,比狗啃的还歪!”
“哎呀!钉子呢?钉子是钉木头的,不是钉自己手指的!”
陈兴每日都在这些哭笑不得的状况中度过。手指磨出了血泡,肩膀扛木头酸疼不已,裤腿上沾满了泥灰和木屑,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他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旁边的工匠们从最初的嘲笑,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偶尔会搭把手,纠正他明显到离谱的错误。他们只当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工地混日子的富家公子,倒也生不出太多恶意,只是觉得好笑。
就这样,数日过去,陈兴虽然离一个真正的熟练工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至少对那些工具不再陌生,也能像模像样地干一些简单的力气活了。
他知道,是时候了。
回到他暂居的破旧客栈,房间狭小,光线昏暗。陈兴从怀里掏出那面神秘的“易容面具”。这面具触手温润,轻薄如无物,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有流光在其间闪烁。
他对着一面斑驳的铜镜,将面具缓缓覆上脸。冰凉的触感贴合肌肤,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暖流流遍面部。铜镜中的影像开始模糊、晃动,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搅乱。不过片刻,面具彻底贴合,镜中的人影也随之凝固。
他惊奇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原本清秀斯文的面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带着风霜、皮肤黝黑、面部线条粗犷的普通汉子的脸。眉毛变浓了,眼角似乎还多了几道细纹,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完全就是一副常年日晒雨淋的工匠模样。
陈兴对着镜子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这易容面具果然神乎其技!
深吸一口气,他将行囊收拾妥当,换上那身在工地上混迹多日的旧衣裳,戴上工匠的工具袋,压低斗笠,迈出了客栈大门。
此时的他,心潮澎湃,紧张与兴奋交织。紧张的是,他即将踏入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兴奋的是,目标近在咫尺,他苦心孤诣的计划,终于要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汴京城的夜色即将笼罩下来,华灯初上,勾勒出府邸宅院的轮廓。那高墙深院之内,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王安石的府邸。
陈兴混迹在归家的行人中,步履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能否顺利通过府邸门前的盘查?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府邸中,又潜藏着怎样的危险和意外?他的暗杀计划,是会一帆风顺,还是会遭遇意想不到的阻碍?
一切未知,都将在他踏入那扇朱红色大门的那一刻,徐徐展开。
古韵藏锋意,
宋时风云起。
进此豪门府,
风波暗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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