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纸哗哗作响。昭宁起身关上窗,却见月光下有黑影掠过墙头——是雪地营的暗卫。她心中一紧,想起父亲信中说过,若遇紧急情况,雪地营会以北斗七星为号。低头看襁褓上的星图,斗柄所指正是北疆,而斗心那颗星子,竟与她掌心胎记完全重合。
“星芒所指,既是宝藏,也是杀机。”昭宁将襁褓贴在胸前,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腊月廿三,本是家家户户祭灶的日子,这马蹄声却透着说不出的急迫,像极了三年前北疆告急时的情形。
她忽然想起母亲南宫柔近日的反常,往日总爱坐在檐下绣帕子的人,近月来却常盯着她的襁褓出神,有次甚至看见她拿着银线在襁褓边缘比划。当时只当是母亲念旧,此刻想来,怕是在犹豫是否要告诉她襁褓的秘密。
“小姐,将军府方向起火了!”青梅突然撞门而入,脸上满是惊慌,“听说是祠堂走水,柳夫人正派人来请您——”
昭宁心中一凛,祠堂走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迅速将襁褓塞进贴胸的暗袋,指尖触到地图上的北斗星子时,掌心突然发烫。抬眼看见镜中自己的模样,额间竟隐隐泛着星芒状的微光,与襁褓上的银线交相辉映。
“备马。”昭宁抓起狐裘披在肩上,路过案头时顺手将《女诫》塞进炭盆,火苗“腾”地窜起,将书页上“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字迹烧得卷曲。她忽然想起慧空大师说过的话:“星芒降世,当破陈规,阿宁切记,这天下从不是男子的天下。”
马蹄踏碎满地琼瑶时,昭宁看见将军府方向火光冲天,浓烟中隐隐传来喊杀声。她夹紧马腹,掌心的星芒越来越烫,仿佛在呼应远处的火光。襁褓中的地图在暗袋里窸窣作响,北斗星子仿佛活了过来,斗柄直指祠堂方向——那里,藏着她身世的真相,也藏着柳氏的杀机。
雪粒子突然砸下来,打在她眉间生疼。昭宁摸了摸胸前的襁褓,忽然想起父亲临走前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阿宁长大了,该知道些事了。若有一日为父不在,这襁褓便是你的铠甲。”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襁褓不是襁褓,是先朝皇族的秘钥,是萧战庭留给她的兵符,更是柳氏眼中的催命符。当她策马冲进将军府,看见祠堂的飞檐在火光中摇摇欲坠时,掌心的星芒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与襁褓中的北斗星图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一个跨越十年的秘密——关于星芒,关于铁矿,关于她从未真正了解过的母族与父族。
而这一切,都从她今夜拆开襁褓的那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雪越下越大,将她的脚印迅速掩埋,却埋不住襁褓中那幅泛着冷光的地图,以及地图上,那七颗直指北疆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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