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回 归位者后裔之辩 文明存续路何方
第一节 议事争锋 三英各执入地心
建安二十有六，春三月上巳，联盟主舰“合璧号”议事舱内烛火摇曳。舱中悬着地球星图，白矮星的乳白色气层在图上流转，而星图下方，曹昂、陆逊、诸葛亮分立三方，案几上的茶盏早已凉透——自火种坠向地心，联盟内部关于“是否跟进”的争论已持续三日，今日终至摊牌。
曹昂立于星图左侧，银甲映着烛火，重生的左臂上青筋微显。他刚从医疗舱苏醒不久，眉宇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某意已决，当随火种入地心。”他指向星图上的地心标记，“原初归位者的低语、守墓人的遗言、火种的最终目的……皆藏于此。若不查明真相，我辈与盲目迁徙的蝼蚁何异？”
“子修此言差矣。”陆逊立于右侧，青衫下摆扫过案几，旃檀经卷在他手中微微颤动，“先民改造地球为白矮星，以意识大气层为壳，本就是为隔绝外界。今火种归心，或为天命所归，强行介入，恐重蹈先民被意识同化的覆辙——你忘了昆仑墟那些与地脉相融的意识体？”他声音渐沉，目光扫过舱外的克隆兵队列，“某吴营克隆弟兄本就与意识体渊源深，若被同化，岂非辜负黄公覆之死？”
诸葛亮居中而立，羽扇轻叩掌心，目光在两人间流转：“伯言忧同化，子修虑未知，皆有道理。然四圣盗火种、先民守昆仑、诸君浴血至此，岂是为‘退缩’二字？”他展开袖中帛书，上面是四圣手迹，“观此经，‘归位’非指臣服，乃指‘找到自身在宇宙的位置’。今日之选，正是四圣与先民留下的最后考验。”
舱外忽然传来喧哗，夏侯尚掀帘而入，甲胄带风：“世子！魏营‘惊蛰号’的机械臂在意识大气层中溶解了！”他呈上一块残片，金属表面已化作半透明的胶质，“医官说，是大气层中的意识流在‘分解非自然造物’。”
陆逊闻言色变：“果然如此！这大气层本就排斥机械，若强行以舰船入地心，怕是未到目的地，便已化作飞灰！”
曹昂却接过残片，指尖轻抚胶质：“某倒觉得，这是‘筛选’。”他看向诸葛亮，“先生说考验，这便是第一关——放下对机械的依赖。”
正争执间，魏延副将张翼带着蜀营斥候入舱，手中捧着一块从昆仑墟带离的意识结晶：“将军们请看，此结晶能与意识共鸣。蜀营工匠发现，若以纯粹意念驱动，可在大气层中自如穿行。”他将结晶置于案上，心念一动，结晶便化作一艘小船模样，在烛火下流转。
“意识驱动舰？”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先民早有准备！他们知道，归乡者终需以‘本真’面对地球。”
曹昂抓起结晶，目光锐利如鹰：“那便以意识驱动舰入地心。某带魏营锐士先行，伯言与先生留主力在轨道接应——如此，可解伯言之忧？”
陆逊望着结晶小船，忽然想起克隆兵孩童第一次尝到果实的笑脸：“某非惧险，是惧失了本心。若子修愿立誓‘不强行掌控火种，只探真相’，某便允吴营同往。”
曹昂颔首，以剑指天：“曹昂在此立誓：入地心只为探明文明存续之路，若有半分私心强夺火种，甘受意识流吞噬之罚！”
诸葛亮抚掌笑道：“如此，便有三分把握了。”他羽扇指向舱外，“且听各方意见，再定行止。”
第二节 气层蚀械 意识为舟破樊笼
议事舱的争论尚未落幕，意识大气层的“侵蚀”已在联盟舰队蔓延。魏营“惊蛰号”的机械臂溶解不过是开端——半个时辰内，吴营三艘补给舰的金属外壳化作粘稠的意识胶质，蜀营侦察艇的引擎齿轮被分解成无数光点，连合璧号的舷窗都开始变得模糊，透过玻璃看到的星空竟扭曲成先民文字的模样。
“将军！大气层在‘辨认’造物！”吴营工匠长跪于陆逊案前，手中捧着一块融化的船板，“凡带着‘控制欲’的机械，皆被分解；而那些仅作承载、无强占之心的木船、竹筏，却完好无损！”
陆逊奔至舷边，果见几艘备用的木质小艇在大气层中漂浮，表面覆盖着一层柔和的白光，丝毫未损。他忽然想起经卷所载“先民以木为舟，顺意识流而行”，心中豁然开朗：“这不是侵蚀，是‘净化’。”他转身对克隆兵队长道，“速集吴营善造木船的工匠，以意识结晶为骨，木质为表，造‘意识驱动舰’——舰身不可刻任何操控符文，全凭意念指引。”
魏营那边，曹昂正与工匠们试验。他将一块意识结晶嵌入木桨，凝神专注于“前行”二字，木桨竟自行在空气中划动，带着他缓缓飘离甲板。“成了！”夏侯尚大喜，“只需心无杂念，便可驱动！”但很快，一名魏营小将因杂念丛生，想着“快些抵达”，手中木船瞬间崩裂，碎片化作意识流消散。
“看来这船，容不得半分急躁。”曹昂沉声道，“传令魏营，选心术沉稳者入队，浮躁冒进者，一概不准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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