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洛阳狱逆幡显真容 须弥巅伪经化青莲
第一节:逆幡泣血 洛阳狱幽狱生玄坛
时维建安二十五年孟夏,洛阳城连月阴霾如墨,铅灰色的云絮低低压在城墙垛口,将角楼铜铃的声响都浸得发沉。城南天牢的夯土墙缝里渗出墨色水汽,那水汽带着铁锈与腐草的腥气,原是当年司马懿被囚于此地时,积郁三十载的戾气经荀彧八卦石匣镇压,终在这日辰时三刻破匣而出。狱卒王三佝偻着腰往砖灶添煤,他膝头的护膝补丁摞补丁,针脚间还沾着去年冬天的雪粒。忽听得地底传来冰裂般的闷响,起初以为是灶膛崩裂,待抬头时,西墙青灰色的砖纹正以指节生长的速度皲裂,裂缝里涌出的黑气竟凝作幡角形状,边缘翻卷着宛如龙蛇断尾的血痕,每道血痕都在墙面上拖曳出暗红轨迹,如同有人用指甲生生抠进砖石。
“邪了!”王三手里的铜匙“当啷”坠地,匙柄上刻着的“王”字磕在石板上,惊飞了梁间栖息的三只蝙蝠。那蝙蝠扑棱着翅膀掠过黑气,翼膜竟在瞬间变得透明,隐约可见骨骼纹路被黑气浸染成深紫。更奇的是那黑气,并非漫无目的地扩散,而是攀着狱檐瓦当的兽头纹缓缓上升,在三丈高的狱庭中央聚成祭坛基座。坛面由九块墨玉拼成,每块玉上都镂刻着逆幡残片的纹路——细看去竟是无数张牙舞爪的人面,眼窝处嵌着暗红晶石,随黑气搏动而渗出珠状血滴,每滴血落地便化作细小的骷髅,在石板上留下焦黑印记。
玄德按剑立在狱门外,龙纹玉带被冷汗浸得发沉,玉带扣上的蟠螭纹硌着他的小腹,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他望见祭坛顶悬浮的赤青二核,忽忆起七年前在白帝城病榻上做的那个谶纬之梦:梦里有熔铁流成的河,河心漂着寒玉雕琢的舟,舟上刻着“赤为熔铁噬灵髓,青作寒玉纳万生”。身旁云长的青龙偃月刀突然自发鸣响,刀镮上的铜龙双目灼灼发亮,丹凤眼里映着赤核的光,微眯着沉声道:“此核流转之气,与当年仲达帐中幡影同源,却分作两道——赤色如烈火烹油,青色似幽泉映月。”他说话时,刀身泛起一层水汽,顺着刀背的血槽滑下,在刀柄红缨上凝成冰珠。
“分个鸟!”翼德的蛇矛已刺破空气,矛尖的血槽闪着冷光,距赤核三寸时忽有血光迸溅。那赤核竟如活物般蠕动,表面渗出铁浆将矛尖裹成赤红锥子,铁浆冷却时发出“滋滋”声响,化作无数细小的铁刺扎进矛杆。“三弟退下!”孔明的羽扇横在翼德胸前,扇面竹骨上突现焦痕,焦痕呈蛛网纹扩散,边缘还在冒着青烟,“赤核循霸道,触之必引心魔;青核藏生机,方是破局关键。”他说话时,袖口的八卦纹暗金绣线微微发烫,竟将袖口布料烫出了细密的孔洞。
恰在此时,天牢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地下行走。七十二座石牢的铁门同时震响,锁孔里钻出蛛网状金绳,金绳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却在接触到地面时渗出黑色黏液。围观的百姓中,有个抱着婴孩的妇人惊叫出声,她的裙角已被金绳缠住,那金绳正顺着布料往上攀爬,像极了深秋的爬山虎。为首的赭黄僧袍在黑气中若隐若现,青铜鬼面上的饕餮纹吸走周遭光线,使得他周身三尺内一片漆黑,唯有举起的秩序灵核滴下金色黏液,每滴落地便长出荆棘般的金钩,勾住百姓后颈皮肉,钩尖刺破皮肤时,渗出的血液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符文。
“尔等可知‘绝对秩序’为何物?”僧人的声音从鬼面缝隙挤出,像锈铁在青石上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冷硬,“便是将尔等灵核熔作一炉,强如精钢,方得永世安稳。”他指向赤核,那核顿时爆发出万千尖刺,刺尖挑着半透明的魂火,每簇魂火里都有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选炼化者,可入我灵山庇护所,食灵米、饮灵泉,逆我者——”他话未说完,祭坛青核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响,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回荡,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玄德忽见自己掌心浮现幼时织席的纹路,那是早已遗忘的触感:桑树皮的粗粝磨着指腹,经纬线交错时的韧性,阳光穿过席孔在地上投下的光斑,甚至能闻到当年母亲在旁边晾晒草药的气味。这幻觉如此真切,竟让他松开按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喃喃道:“此核……能映人心底至柔之处?”他说话时,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糜夫人临终前塞给他的羊脂玉,玉上刻着的“安”字此刻正渗出微光,与青核的光芒遥遥呼应。
第二节:伪经焚梦 须弥骨化莲生万相
悟空踩着筋斗云降至狱庭时,云头还沾着须弥山巅的雪粒。他肩头扛着的伪经残骸正在渗黑水,那黑水并非液态,而是像融化的沥青,顺着骨头节缝往下滴,在地面上烧成碗口大的黑洞。那本是须弥山巅巨像崩解后的脊骨,每节骨头上都刻着梵文咒符,此刻遇祭坛青芒,竟如沸油泼雪般“滋滋”作响,咒符上的朱砂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骨纹,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骨头上抓挠出的痕迹。他原想将骨头掷入赤核焚毁,却见青核射出的光带如软绸缠绕,那光带并非实体,却带着千钧之力,硬生生将骨殖拽向坛心,骨节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同有人在磨利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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