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急什么?"她弯腰拾起跌落的凤钗,指尖摩挲着熔铸令符的纹路,"凰族核心,就在这祭台下。"话音未落,玄色帷帐轰然撕裂。
一个戴青铜鬼面的人破帐而出,腰间悬着半块与请帖中玉片严丝合缝的残玉——正是她故意留下的破绽。
"沈姑娘好手段!"鬼面人扯下帷帐抛向人群,露出背后二十余个持短刃的劲装人,"用半块假玉引我们来,倒不如直接说,你藏着真核心!"他抬手击掌,台下忽然爆起数声闷哼——几个旧贵族的后颈渗出黑血,显然已被替换成死士。
沈璃望着那几个倒在红毡上的"旧贵族",眼底浮起冷笑。
她早让谢无尘查过,这些人半月前就被秘密带进西屿,连家书都是伪造的。
林晚卿想借他们的口坐实"沈璃勾结旧党",却不知从他们踏上西屿的船板起,就成了她局里的棋子。
"天罗阵,启。"她对着风轻吐二字。
谢无尘的铜铃恰在此时响了第三声。
清角调的余音还在古榕间盘旋,祭台四周突然腾起白茫茫的雾。
那雾不是海雾,带着刺鼻的硫磺味,沾在皮肤上像被蚂蚁啃咬。
北戎使臣的弯刀砍进雾里,竟砍出个半人高的幻影——是个披甲的古代将领,举着青铜剑朝他劈来。
"妖术!"使臣的兽纹皮草被冷汗浸透,挥刀乱砍间砍翻了西梁郡主的琉璃步摇。
郡主的金簪扎进他手背,两人在雾里扭打成一团。
鬼面人的残玉突然发烫,他慌忙去摸腰间的玉匣,却摸了个空——不知何时,玉匣已被雾里伸出的"手"掏走,那手透明得能看见血管,分明是谢无尘前日说的"音律幻境"。
"慌什么!"鬼面人扯下鬼面,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正是林晚卿的暗卫统领周铁。
他抽出腰间软剑指向沈璃,"那女人的阵只能乱心智,核心一定在祭台——"
话未说完,他的软剑突然戳进自己胸口。
幻境里,他看见沈璃举着淬毒的匕首,正笑着刺向他心脏。
周铁瞪大眼睛,软剑又深一寸,鲜血溅在沈璃月白翟衣上,开出妖异的红梅。
"这就是你们抢的'天命'?"沈璃踏过满地狼藉,翟衣下摆沾了周铁的血,"百年前凰族用十万民夫筑城,百年后你们用十万条人命抢一块破玉。"她弯腰拾起周铁掉落的残玉,"知道为什么我要把真核心埋在祭台下吗?"
人群突然安静。
雾不知何时散了,露出祭台下方被炸开的深坑。
坑里没有金戈玉帛,只有层层叠叠的白骨,每具骸骨的脊椎都插着半寸长的青铜钉——正是前世沈家老仆说的"役夫刑具"。
"核心?"沈璃将残玉扔进火盆,"这就是核心。"
火盆里的火焰突然窜起三丈高,映得她鬓边凤钗发亮。
那是用最后半枚令符熔铸的,此刻在火中化作一滴金泪,落进白骨堆里。
西梁郡主突然尖叫,她看见白骨们动了——每根青铜钉都发出幽蓝的光,像极了凰族古籍里"天命所归"的星图。
"够了。"谢无尘的声音从海边传来。
他站在新靠岸的楼船上,身后是插着南洋商会旗帜的舰队。
刚才还在和使臣扭打的死士们突然僵住,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弯刀,而是谢无尘让人混进人群的芦苇杆。
沈璃望着逐渐被舰队控制的西屿,突然笑了。
她摸出怀里的新令牌,那是用南洋商会的船锚纹和凰族凤纹重新铸的,边缘还留着未打磨的毛刺。"阿九,"她将令牌递给暗卫,"去把林晚卿的信鸽全宰了。"
夜幕降临时,遗迹广场上的烟雾还未散尽。
沈璃站在祭台最高处,望着远处周铁的尸体被海浪卷走。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那是谢无尘在清点俘虏。
她知道,林晚卿此刻一定在东宫的暖阁里摔茶盏,太子萧承璟的密信应该已经被截,北戎的粮草船正在往南洋的方向偏航——所有的线都收进了她的手心。
"沈姑娘。"谢无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海雾的湿凉,"广场上的雾又浓了,您该回观海阁了。"
沈璃转身时,看见广场中央的古榕下腾起一团黑雾。
那雾不像天罗阵的硫磺雾,带着股熟悉的甜腥——是林晚卿常用的西域迷香。
她望着雾里若隐若现的红影,指尖轻轻抚过新令牌的毛刺。
该来的,还没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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