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徽帝端然正坐于雕龙宝座之上,他的面容沉静如水,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每一笔都透露着帝王的决断与沉稳。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悄然响起,在这静谧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引得徽帝微微抬首。
烛光摇曳,层层叠叠,交织出一片温暖而朦胧的光辉。透过这光影交错的帷幕,他的目光穿越了时空般的迷离,最终定格在缓缓步入这庄严殿堂的云墨笙及其同伴身上。
那一刻,徽帝的眸光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洞悉的光芒,仿佛是预料到在此时的御书房内,会有如此访客的到来。
云墨笙大步上前,率先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响起:“儿臣参见父皇。”
徽帝轻轻搁下手中沉甸甸的奏折,目光悠长地在云墨笙身上流转了数圈,却未吐半字,转而以一种沉稳而悠扬的语调对慕芷萱说道:“起身吧。平北将军归京之事,朕心中已有数。至于北疆那头的烽火战乱,是否已尘埃落定?”
慕芷萱缓缓起身,面容恬淡,语态从容地禀报道:“陛下,北疆战事已然平息。此番臣归京,正是欲向陛下详尽禀报战事始末。”
云墨笙的眉梢轻轻扬起,眸光中掠过一抹锋锐,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秘密。他未曾预想,父皇的开场白竟是北疆烽火连天的战事,这一问,无疑透露出父皇对他们暗中援手之事的怒火中烧,已是不言而喻。
徽帝的目光悠然穿梭于云墨笙与慕芷萱之间,仿佛在细腻地权衡着一份微妙的和谐。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藏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帝王威严,缓缓言道:“平北将军此番功勋卓着,其言辞朕自当洗耳恭听。然而,朕依稀记得,那次征伐北疆之时,似乎仅遣平北将军孤身率军前往。”
话至此处,徽帝的眼神倏地变得锋利如刃,直直射向云墨笙,仿佛能洞察人心。云墨笙心头猛地一颤,暗道父皇已然有所察觉。他正欲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言语辩驳,却被一旁的慕芷萱轻轻拽住了衣袖,动作细腻而微妙。
慕芷萱轻轻颔首,以眼神安抚了略显急躁的云墨笙,随后她缓步向前,语调温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陛下,此番北疆得以安定,实非臣一人之力所能及,臣实不敢妄自居功。”
目睹此景,云墨笙“噗通”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父皇,此番北上驰援,实非平北将军之主张,乃是儿臣的一片赤诚之心所驱。”
徽帝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深沉,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云墨笙,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云墨笙也毫不畏惧地与父皇对视,眼中闪烁着坦荡与坚定。
“哦?赤诚之心?”徽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玩味,“那朕倒要听听,你这赤诚之心究竟是如何驱使你违背朕的命令,私自北上的?”
云墨笙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已无法再隐瞒下去,唯有坦诚相告,才能赢得父皇的谅解。于是,他详细地将自己如何得知北疆告急、如何与云墨尘商议对策、又如何北上驰援的经过一一道来。
随着云墨笙娓娓道来,徽帝的面色渐渐舒展,他心中自是明镜似的,对两位皇子的品性与能耐了如指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如画卷般铺展在他的眼前,一览无余,正因如此,当获悉他们踏上旅程的那一刻,才并未多加阻挠,一切似乎都顺应着既定的轨迹悄然行进。
然而,作为帝王,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决策。
“聿王,你可知罪?”徽帝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云墨笙心弦骤紧,却依然强自镇定,缓缓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直视着父皇深沉的目光,坦荡而言:“儿臣自知有罪。然而,彼时情势危急,北疆防线摇摇欲坠,一旦延误战机,恐致国土沦丧。儿臣念及国家安危,心系百姓疾苦,万般无奈之下,方有此冒险之举。”
“国家的安危,百姓的福祉?”徽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藏着几分不屑与威严,“仅凭这些堂而皇之的说辞,就妄图成为你抗拒朕旨意的理由吗?”
“儿臣万死不敢!”云墨笙急忙俯首,额头轻轻叩击着冰冷的地面,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诚挚,“儿臣之心,唯愿为父皇排忧解难,为国尽忠职守。此番行事确有欠妥之处,儿臣已知错,恳请父皇降罪责罚!”
慕芷萱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她心中明白,此刻的云墨笙已经陷入了绝境。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到徽帝面前,跪了下来:“陛下,聿王殿下虽然行事有欠妥当,但他一片赤诚之心,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恳请陛下念在他心系国家百姓,从轻发落。”
徽帝闻此消息,眉头不经意间轻轻舒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随即以温文尔雅之声缓缓问道:“既如此,祁王理应同行,却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徽帝心中早已明了云墨尘身受重创之事,此番询问,不过是想再得一证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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