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意念稍动,指尖就长出三寸长的黑色利爪。阳光照在上面,竟没有丝毫反光。
"能看到'气'了。"我眯起眼睛,世界在我眼中变成由不同颜色气流组成的网状结构。赵三体内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但心脏位置有一缕和我同源的黑气,"你也是锁魂人?"
赵三苦笑一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那里嵌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我祖母是。传到我这代,血脉已经稀薄到只能当个看门狗。"
废墟深处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孙小梅从地窖爬出来,她的左眼变成了和姐姐一样的灰白色,脖子上浮现出铜钱形状的血管纹路。
"下面...太大了..."她喘着气,声音里混着姐姐的腔调,"铜钱阵法...一直延伸到山腹..."
我扶她坐下,手指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
黑暗的地窖。铁笼外,母亲拿着铜钱走近,身后跟着穿红棉袄的姐姐(不,那是我自己)。母亲把铜钱按在"我"额头,开始吟诵咒语。笼子里的女孩(姐姐)尖叫着,皮肤上浮现出铜钱形状的烙印...
"七七?"孙小梅(姐姐)摇晃我的手臂,"你看到什么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爪子已经深深插进大腿,黑血顺着裤管滴落,却在接触地面时变成活物般的细丝,迅速爬回伤口。
"我们的记忆被调换了。"我盯着自己逐渐愈合的伤口,"姥姥不是从火车上救走我,是从这个地窖。被献祭的那个才是..."
"李秀云用你们姐妹玩了个危险的游戏。"赵三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双环相扣的图案,"双生替命术。让山魈爷同时寄宿在双胞胎体内,再通过铜钱锁魂强行分离。"
他指向内环:"这是你姐姐,纯阴之体,完美的容器。"又指向外环:"这是你,本该成为祭品。但你姥姥逆转了咒语,把善魂封入铜钱系在你脖子上。"
孙小梅(姐姐)突然抽搐起来。她的灰白眼球快速转动,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我按住她的肩膀,通过铜钱感应到她体内的两个魂魄正在争夺主导权。
"月圆..."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快到了..."
确实,太阳已经西沉,东方的天空泛起诡异的青灰色。更可怕的是,我清晰地看到废墟上空聚集着漩涡状的黑气,正缓缓向月亮移动。
赵三的脸色变了:"得离开这里。血月之后是黑月,山魈爷的力量会——"
他的话被一声脆响打断。我低头看去,胸口中央那枚母亲的铜钱裂开了一道缝,里面渗出黑色的黏液。同时,地窖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锁链被拖拽。
"它要醒了。"孙小梅(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三十年前没完成的仪式,今晚必须有个了结。"
她挽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伤疤——那是我小时候被开水烫伤的痕迹,现在却出现在她身上。记忆融合正在加速。
赵三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骨头递给我:"山魈爷的指骨,最后一块了。含在舌下能保持清醒十二个时辰。"
骨头入口的瞬间,世界再度变化。废墟上空的黑气凝聚成无数细线,每根都连接着一枚铜钱——有些嵌在墙壁里,有些埋在地下,更多的深入山腹。而所有这些线的终点,都指向我的胸口。
"这是..."
"锁魂阵。"赵三的声音变得很远,"你母亲用三十年布下的局。每一枚铜钱都代表一个被献祭的魂魄,它们共同构成山魈爷的牢笼。"
孙小梅(姐姐)突然指向地窖:"下面有东西你要看。最后的...真相..."
我犹豫片刻,还是走向地窖入口。随着靠近,胸口的铜钱越来越烫,皮肤上的白毛自动竖起,形成一层保护膜。
地窖比想象的深邃得多。台阶向下延伸数十米,两侧墙壁密密麻麻嵌着铜钱,每一枚都连着细细的黑线。最下方是个圆形石室,中央摆着三口黑棺——正是母亲仪式用的那三口,但现在棺盖全部打开。
左侧棺材里铺着小小的红棉袄,是姐姐的;右侧放着孙小梅的随身物品;而中间那口...
是我小时候的衣物。但最骇人的是棺底刻着的字:
"甲子年冬月廿三 李七七 锁魂人"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以血为引,以魂为锁,六十年后,双魈归一"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赵三举着火把走下台阶,火光映照下,他的影子不是人形,而是一只佝偻的山魈。
"看明白了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熟悉,"你母亲不是疯子,她是历代最伟大的锁魂人。"
火把凑近,照亮石室墙壁上的壁画:从清朝末年开始,每隔六十年就有一对双胞胎女孩被带到山神庙。一个成为容器,一个成为祭品...
最后一幅画格外清晰:穿藏蓝棉袄的女子(母亲)抱着穿红棉袄的双胞胎,而她们身后,站着穿兽皮袄的守林人——年轻时的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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