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洛爱丝手指一用力,茶杯把被捏碎,整杯掉在地上。
“欧辛教士,先暂且不论未来。
你提到的那三点,我不依靠你们也可以做到。
更何况你们也可以在其中获利不少,不是吗?
那样东西其实并不是利好我的,也别用这种东西来诱惑我了,我不是没见过世面。”
用流形一边打扫茶杯碎片,一边拿出一张纸和一块面包。
“再者,什么叫做不定的未来?你是指那些东西毫无意义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了。
毕竟如果如往常一样,教会里只有只看重低级趣味的俗人。
我觉得也没什么重新回去的必要。”
“当然不是安可小姐,我也并没有说那些东西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有些时候理想,也是要在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物质基础下进行的,不是吗?”
徳洛爱丝拿起面包,试图在纸上写字,却无法留下可以观看到形体。
四处都是面包渣,“看,物质的满足无法填补精神的空缺。
更何况有时候物质也无法被满足,那我们就只有拥抱理想了。
拥抱一个物质可以被满足的理想。”
欧辛对此,提出自己的观点“不是有很多人在得到救助,之后便自此乘风破浪,走出低谷了吗。
物质的基础也更能帮助,理想,也可以作为后话。
更何况安可小姐,我能够看出你的想法,哪怕是因为这一点上教堂能够提供帮助。
自然也能完成未来,不是吗?”
“不不不,物质满足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毫无后患之忧去填补精神空缺的机会。
归根结底,精神世界无可或缺,做出这种选择的是自己。
而不是物质满足后被驱使,所以这些未来很重要。
倘若有一天,我毫无追求意义的的活着,那我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看见徳洛爱丝严肃的神情,欧辛最终还是先打算先和徳洛爱丝谈稳一些事情。
“我明白了,安可小姐,我为之前的疏忽,道歉。
但想必你也知道这些很难,就像你说的,你真的很有潜力,安可小姐。
这些并不是无法允诺,只是过程可能会缓慢一些而已。”
“那你以为我是在向你索求我一个人如此吗?”
欧辛听到后凝重的看着徳洛爱丝“...”
短暂的沉默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是,因为如果不是,那么将不亚于圣人之举。
而且这两者也当为先后之别,并不是取一而弃的,不是吗?”
而徳洛爱丝则是鼓起掌“恭喜你,开始说实话了。
但你说的这些东西,顺序?唉...
在我眼里,这些东西,从来不是分开的。
欧辛教士,不自由,毋宁死。
当我在还能决定我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和一个众人给予的,强加的位置。
这两种相比,我更倾向于自己的位置,不仅是愿做鸡头,不做凤尾的意味。
更是因为这个位置是我应得的,是我自己争取的,非我能力之外的,绝非被他人给予、强迫附加的。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不这么做,这就是对于我自己,和其他人的伤害。”
欧辛反手抓起小匙,放在面前的茶杯上。
“说这些谈何容易,安可小姐,你应该知道,现在可能已经是社会能够趋于平衡的临界点了。
很难”
小匙在茶杯上形成微妙的平衡,似乎是在证明欧辛的话。
可徳洛爱丝反手锤了一下桌面,小匙旋而落入杯中,并且同时开口打断欧辛。
“难?难什么?
难道过去部落时代的人,是因为进入国侯时代简单才这么做的吗?
难道当初聚在一起的人组成了教会议会,是为了妥协才这么做的吗?
难道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被称之为共识的认知都是从来如此?
难道不是一代代人努力团结去反抗压迫才有的今天吗?”
说着挥手指向窗外。
“临界点?你看看外面吧,你看看你的来时路吧。
路上有多少人在废墟里搜找食物,路上有多少惨不忍睹的尸体,路上有多少吃人不吐骨头的猪狗。
这就是所谓的临界点?如此脆弱的临界点?稍施加促力便会毁坏的高压锅?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请回吧,欧辛教士,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
讲完起身,抬手指向房门,送离这位客人。
“但你所说的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的一切都是万年积累。
历史沙城前又是多少年的岁月才促成国侯时代的。
游兵散勇无法成事,安可小姐。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也像你说的,聚在一起的人组成了教会。
我们现在又何尝不是如当年一样,其实不用这么抗拒的,安可小姐。”
“那你理解我吗?我是说我本人。
你理解我当初离开并厌恶教堂是因为什么吗?
你理解我看见因饥饿而死的人想的是什么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曾是安可,那你也应该明白。
我当初是怎么到教堂的,我当初又是怎样的一个理想主义者的。
而后又是什么让我开始怀疑起一切,又是什么让我离开教堂的。
甚至之后的种种,欧辛教士,那些望星流村的占星师、那些流通于市的靛铃兰、那些跟踪我的人。
我怎能不抗拒,我说,我来自芸芸众生,可你们却对死难者视而不见。
甚至放任某些人去肆意横行,我又为何需要你们现在幸运的垂青呢,我又怎能信服你们不是来,诏安的呢。”
欧辛听完,发现一件事,徳洛爱丝似乎已经把自己和那未来绑定。
如果想要让她同意回到教会,便需要先解决这亘古难题。
可已经解决了亘古难题,又何再需要让她回来呢。
又或者甚至解决这难题需要她的帮助。
这形成了悖论。
“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们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们。
我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曾经。
可你们”
虽然话语极其尖锐,但没有失去理智。
在用词可能有些以偏概全时,重新补上后至定义域。
“嗯,我不是特指教会,也不是说全是教会的人。
而是所有,两面三刀,不存良知的双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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