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有些慌乱,想起前世,定北王父子惨死沙场,原来竟是康定帝忌惮为主因。被帝王猜忌,谁能有好下场?
“如今三叔在定北王麾下,该如何是好?”是否应该给三叔写信,让他回来?
乔思贤:“一切已成定局,若是圣上能放下对定北王的忌惮······”
南风知道乔西贤未完之语,康定帝怎会轻易放下?
屋子里静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南风坚毅道:“父亲,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那般糟。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做好防范,岂有不能扭转的局面。”
前世定北军最大的困难是粮草不继,军饷不丰。若是能解决这两个大难题,定北军定不会惨淡收场。
定北军惨败是在南风二十一岁那年,也是康定十九年。如此说来,还有七年可以筹谋。若是将时间定在,穆君怀和她成亲那日赴边守城杀敌,是康定十六年,也还有四年。
四年后,也是秦氏自戕那年。
南风仔细盘算着时间线,她如今只知道,寻找郑计,刻不容缓。
乔思贤定定的看着南风,这番言论,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大言不惭。但看向她的眼神,又觉得这好像是小事一桩,她有能力办到。
乔思贤按下心中的激荡:“你打算如何做?”再想想,南风并没有能力去扭转康定帝的想法。
南风摇头:“我暂时没有办法,但圣上想发难,也要有合适的契机,总会有办法的。”
未寻到郑计,一切空谈。
乔思贤有些失望:“你三叔已去往北地,你该提醒你三叔的,在信中不要落下。”
他也想写信提醒三弟,又怕被有心人拦截。他只能借南风之手,提醒一二。这也是今日为何给南风说这么多的原因。
南风了悟,只道乔思贤是为了三叔,才对她分析朝堂、分析康定帝,甚至安渡之事。
“是,女儿知道,若父亲有不便,可尽管吩咐女儿代笔。”
乔思贤欣喜南风的敏锐:“你可给你三叔回信了。”
南风起身走向书案,铺纸研墨,提笔写信。
大概过了半刻钟,南风提信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踱步至乔思贤身边,双手递过去:“父亲瞧瞧,可有遗漏?”
乔思贤接过,看了看信里内容。他以为南风会长篇大论,岂知竟寥寥数语。
蹙眉问:“你确定你三叔能看懂?”
信中内容极其简单:三叔,小心安渡,细作于军中。上上猜疑,可转告王爷。望安,南风字。
南风笑:“我和三叔在一起的时间,是和父亲的数倍,我相信三叔能看懂。”
乔思贤被刺,好似习以为常。
“为何要你三叔告知定北王?”
“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如父亲所言,一切成定局,定北军好,则三叔好。”
乔思贤摸摸鼻子,心中满意,甚好甚好。
“可,你唤人将此信送出去。我和你祖母的回信,我明日再送出。”
南风颔首:“好,女儿这就差人送信,女儿告退。”
说完,行礼,转身出去。
春安上前搀扶南风,二人疾步回到流光阁。
夜深人静,蒋嬷嬷已睡下。
南风让春安唤醒蒋嬷嬷,又吩咐夏绻去刈草居把常先生和陈述请来。
她自己则在流光阁书房等候。
蒋嬷嬷本在睡梦中,突然被叫醒,还以为南风出事了。
忙不迭的穿衣,到书房见南风。
“姑娘,何事?”
南风上前,安抚蒋嬷嬷:“嬷嬷知道,如今我人手不够,今日我想让陈述帮我送封信出去。”
蒋嬷嬷安下心来:“老奴还以为何事,姑娘直接吩咐便是。”
南风摇头:“我要他信在人在,信亡人亡。若嬷嬷不舍,我可换个人去。”
蒋嬷嬷心里咯噔一下,转念一想,向三、孙守何尝没给南风办死事。若是此次拒绝,将来儿子定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只一瞬,便答应下来:“得姑娘看重,是他的福气。老奴没有不舍的,若真命丧九泉,也是他的命数。”
南风知道蒋嬷嬷不会拒绝,陈述也不会拒绝。
果然,常康领着陈述来了以后,南风只交代几句,陈述便领了信,打马出府,竟是片刻不曾耽误。
挥退众人,独留下常康。
南风把今日和乔思贤对话内容,全部说与他听。
常康惊:“如你所说,前世定北军战败,是圣上之意?”
南风点头:“此前我对先生说过,我以为安渡是最大祸首。今日听父亲一言,才想到能克扣下军饷、又能在定北军战败后,派大军镇压的,只能是圣上一人。”
常康捋捋胡子,惆怅道:“如此帝王,也不知是幸是祸。”
南风:“安渡在里面定是起了不小作用,他也不能小觑。”
“如今我能做的,只有累积大量财富,若是圣上故技重施,定北军还能喘息一二。”
定北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军饷粮草,每月花费应在二十万两白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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