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办公室的门反锁时,金属插销发出轻响。
窗台上的绿萝叶子蔫着,像他此刻的呼吸——上午赵永年那句"你爹当年也是这么轴"还卡在喉咙里。
他解下领带,西装内袋的老笔记本硌着肋骨,那是父亲退休时从抽屉最深处交给他的,封皮磨得发毛,边角沾着不知哪年的茶渍。
指尖抚过烫金的"工作笔记"四个字,林昭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
父亲蹲在阳台修台灯,他凑过去看见泛黄的笔记本摊在脚边,第一页写着"林正平,云州市建委科员",墨迹已经晕开。"昭昭,"父亲抬头时眼镜滑到鼻尖,"以后你要是当公务员,记着本子要比脸干净。"
现在本子里掉出张照片。
是二十年前的建委大院,穿蓝布工装的父亲站在中间,左边是个戴鸭舌帽的瘦高男人——老张,父亲总说"老战友"的那位。
照片背面有钢笔字:"九八年冬,危房改造项目组",字迹力透纸背,和笔记本里的批注如出一辙。
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跳动,弹出的不是任务提示,而是一行浅灰色小字:"检测到人物关联度87%,是否调取老张当前档案?"林昭愣了愣,低头用拇指抹过照片上老张的脸——系统扫描启动的蓝光从瞳孔闪过。
两小时后,他站在云州老城区的梧桐巷口。
老墙根下的竹椅上,老张正用镊子夹着放大镜看报纸,白背心洗得发灰,膝盖上搭着条褪色的蓝布。
听见脚步声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报纸"哗啦"掉在地上:"昭昭?"
"张叔。"林昭弯腰捡起报纸,头版是安置区的新闻,"赵永年被查"的标题刺得他眼疼。
老张颤巍巍扶着墙站起来,手在他肩膀上按了又按:"你爹走那年你才十八,现在都...都这么高了。"他转身往屋里走,木拖鞋拍在青石板上,"来,喝口茶,我那把老紫砂壶还在。"
屋里飘着陈皮香。
老张掀开茶海的布罩,壶身包浆油亮,倒茶时手腕抖得厉害,半杯茶洒在八仙桌上:"你爹走前三天,还托人带话让我照顾你。"他从抽屉里摸出个铁盒,掀开时飘出樟脑味,"这是他当年塞给我的,说'要是哪天我不清不楚退了,昭昭要是来问,你就给他看'。"
铁盒里是封折成方块的信,信纸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
林昭展开时,父亲的字迹扑面而来:"正平字:九九年夏,开发区一期工程拨款异常,审计科王科长说有三笔'咨询费'对不上。
我查了半个月,发现收款账户是...(此处被墨水涂得一片模糊)"
"当年有人往你爹办公室扔匿名信,说他收了开发商好处。"老张突然咳嗽起来,手撑着桌沿直不起腰,"建委开了三次听证会,你爹把账本翻得脱了线,可最后...最后说他'证据不足但影响恶劣',提前退休。"他从裤兜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点了半天才点着,"那些人背后有根线,我查过,线头在...在云州北边。"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父亲退休后总在阳台看新闻,手指无意识敲着膝盖,像在敲当年的账本。
有次他看见父亲对着电视里的开发区新闻掉眼泪,问他怎么了,父亲说:"昭昭,有些坑,得有人填。"
铁盒最底层躺着张名单,用红笔标着"证人"二字:"李建国(原审计科科员)、周淑兰(原财务处出纳)、陈大河(原工程监理)"。
名字后面画着问号,墨迹深浅不一,像是父亲反复犹豫后才写下的。
"这些人..."林昭喉咙发紧。
"李建国去了南方,周淑兰前年走了,陈大河..."老张掐灭烟头,火星子溅在名单上,"陈大河现在在云州档案馆当库管,上个月我还见他在菜市场买菜。"
档案馆的铁皮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昭抱着档案盒时,手腕被霉味熏得发痒。
小李是个扎马尾的姑娘,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正踮着脚从顶层货架抽档案袋:"林哥,你说的九九年开发区档案在B区3排,我昨天值夜班时翻到个老纸箱,封条上有'林正平'三个字!"
纸箱上的封条果然有父亲的签名,墨迹已经发黑。
林昭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沓工程图纸,最上面压着份审计报告,标题页写着"关于云州开发区一期工程资金使用情况的核查意见",落款是林正平,日期是九九年六月十五日。
"这里!"小李突然指着图纸背面,铅笔写着一行小字:"三笔咨询费收款方均为'云州兴达贸易',法人陈...陈什么来着?"她翻出自己的工作笔记,"兴达贸易九九年注销了,但我查过工商底档,法人是陈茂才——陈大河的亲哥!"
林昭的呼吸突然急促。
系统界面在眼前闪烁,"政策推演"模块自动展开,蓝色光带将"兴达贸易陈大河林正平被查"三个关键词连成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都市科员,我激活了政商决策系统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都市科员,我激活了政商决策系统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