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推开陈主任办公室门时，后颈还沾着刚才跑楼梯时的薄汗。
"坐。"陈主任摘下老花镜，指节叩了叩办公桌。
窗台上的绿萝垂着新叶，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影子。
林昭注意到主任茶杯里的枸杞沉了底——这是他焦虑时的习惯，总要把枸杞泡到没颜色才换新的。
"今早赵刚家那动静，监控里看得清楚。"陈主任从抽屉摸出个牛皮纸袋推过去，"你父亲的老笔记本，我让人做了技术鉴定。"他喉结动了动，"二十年前青化路拆迁款的流水，确实被人动过手脚。"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在视网膜上跳出淡蓝光幕：【关键证据可信度92%，提交纪委成功率78%】。
他摸出U盘推过去："扫描件都在里面。
原件我想亲自交给市纪委。"
陈主任盯着他发颤的指尖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和你爸一个脾气。"他抓起外套搭在臂弯，"走，我陪你去。"
市纪委的接待室有股久未开窗的陈味。
林昭把笔记本摊在檀木桌上时，阳光正透过百叶窗在纸页上切出金斑。"林正平"三个字被父亲用蓝黑钢笔写得方方正正，墨迹在"威胁"二字旁洇开个小团，像滴凝固的泪。
"1999年4月27日，赵刚妻女被威胁......"记录科的王科长推了推眼镜，钢笔尖停在"匿名恐吓信"那行，"这些证人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赵刚今早把当年的通话记录备份给我了。"林昭从内袋摸出张存储卡，"还有青化路的老会计，我父亲当年的司机——"他喉咙发紧，"他们都签了证词。"
王科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系统突然震动：【检测到市级公务系统接入，风险系数上升至41%】。
林昭盯着墙上的"为人民服务"锦旗，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打印机的嗡鸣。
三天后，林昭在食堂打饭时接到市纪委电话。
"林先生，我们找到了当年看守青化路仓库的老张头。"电话里的女声带着电流杂音，"他说林正平科长那晚根本没离开办公室，是李副主任拿了他的钥匙。"
饭盒"当啷"掉在托盘上。
排在后面的实习生吓了一跳，林昭弯腰捡时，眼眶热得发疼。
系统弹出新提示：【主线任务"沉冤昭雪"进度3/5，奖励技能点+2（法律知识）】。
他攥着手机冲进楼梯间，对着通风口深吸两口气——父亲照片里的笑容突然浮现在眼前，还是穿蓝布衫的模样，怀里抱着刚上小学的他。
"小昭。"
陈主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昭转身时，看见主任手里捏着份文件，封皮上"立案审查"四个字红得刺眼。
"李明杰涉及违规审批、收受建材商贿赂，市纪委今早批了。"陈主任拍他肩膀的力道重了些，"但老话说得好，狗急了跳墙。"他从口袋摸出个防狼报警器塞过去，"最近别单独走夜路。"
林昭捏着报警器的手发紧。
系统适时跳出【李明杰当前状态：焦虑值87%，攻击性预警】。
他想起今早路过茶水间，听见李明杰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查？
能查出什么？"现在想来，那尾音的发颤倒像是心虚。
变故发生在周五下班时。
林昭抱着一摞文件从档案室出来，转过转角就撞进面墙似的阴影里。
李明杰的古龙水味混着烟味扑过来，他领带歪在锁骨处，指节抵着林昭胸口："年轻人，有些事差不多得了。"
林昭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消防栓的玻璃。
系统瞬间扫描出李明杰瞳孔收缩0.3秒，右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那是戴过戒指的痕迹，前阵子听说他老婆闹着要离婚。
"李科长这是？"林昭垂眼盯着对方擦得锃亮的皮鞋尖，"我只是配合调查。"
"配合？"李明杰突然笑了，指腹重重碾过林昭怀里的文件，"你爸当年怎么死的？
累倒在办公室？"他压低声音，"我可听说，有人夜里听见他办公室有争吵声......"
系统红光闪烁：【检测到语言威胁，建议启动防狼喷雾】。
林昭摸到口袋里的喷雾，却在抬头时撞进李明杰发红的眼底——那里面有恐惧，有不甘，还有点疯狂。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林昭把文件往怀里拢了拢，"李科长要是真清白，怕什么调查？"
李明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抬手要推林昭，却在触及肩膀时顿住——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行政科的老张抱着打印机过来了。
"小林啊，打印机放你办公室？"老张大声喊。
李明杰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了林昭一眼，转身时撞得消防栓玻璃"哐当"响。
林昭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危机解除，李明杰攻击性降至23%】。
华灯初上时，林昭站在单元楼下。
玉兰树的新芽在路灯下泛着青，他摸出内袋里的老笔记本，指尖抚过父亲写的"昭昭日月"四个字。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苏绾的消息："今晚来我律所，赵刚说有新证据。"
他仰头望了眼自家窗户——台灯还亮着，像颗温暖的星。
系统突然弹出新任务：【推动调查深入，获取李明杰与黑恶势力关联证据】。
林昭把笔记本贴在胸口，听着心跳声一步步往巷口走。
有些种子，一旦破土，就该向着太阳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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