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房间里,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银边。张纪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色的床单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粗糙的布料反复摩擦着手臂,像砂纸一样磨得皮肤微微发烫。床头的座钟 “滴答滴答” 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用钝针轻刺心脏。他把脸埋进蓬松却带着汗味的枕头,纤维扎得脸颊发痒,却仍无法隔绝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南柯在烤鱼店的模样,她无名指上那颗钻戒指的冷光、照顾孩子时温柔的指尖动作、提起往事时欲言又止的神态,像无数根细针,一下又一下地扎着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疲惫与思念的裹挟中陷入沉睡。朦胧间,一阵熟悉的上课铃声骤然响起,将他拉回了 2006 年的夏天。
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焦糖,缓缓流淌在砖红色的教学楼上,每一块墙面都被浸染成蜜糖色,连墙缝里钻出的青苔都镀上了一层暖光。爬满紫藤的长廊宛如一条紫色瀑布,串串花穗垂落,在风中轻轻摇晃,洒落阵阵若有若无的甜香,廊架上的叶片被染成深浅不一的橘红,相互摩擦时发出 “沙沙” 的细响,像是在窃窃私语。微风拂过,带着紫藤花瓣轻轻擦过脸颊,如同羽毛般轻柔,带来一丝酥痒。操场边的老槐树撑开巨大的树冠,层层叠叠的枝叶间,几只知了正扯着嗓子比赛,此起彼伏的叫声与远处篮球场传来的 “砰砰” 排球声、少年们的呼喊声交织,奏响一曲夏日校园狂想曲。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光斑落在手臂上,暖烘烘的,与偶尔掠过的阴凉形成鲜明对比,树影在皮肤上滑动,像冰凉的绸缎抚过。
暮色渐浓,宛如一层柔和的薄纱,温柔地覆盖了整个校园,操场上满是青春跃动的身影。晚自习课间,学生们如脱笼的鸟儿奔向这片自由天地。环形跑道泛着灰扑扑的光泽,几个男生奋力冲刺,脚步扬起的尘埃在夕阳里翻滚,如同金色的雾霭,细小的沙粒打在小腿上,带来微微的刺痛。双杠区传来此起彼伏的嬉闹,倒挂着脑袋讲笑话的男生,声音因为血液倒流而变得滑稽,惊得围观的女生红着脸、笑着推搡着四散跑开,她们的指尖触碰到彼此发烫的手臂,又迅速弹开。角落里,几个女生围坐在一起,偷偷分享着零食,包装袋窸窣的声响混着压抑的笑声,惊起花坛里打盹的白猫,雪白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箭一般掠过开满紫茉莉的花墙,惊起一片细碎的紫色花雨。夜风裹挟着青草的清甜气息拂面而来,那是被阳光晒透的青草特有的清香,还混合着食堂飘来的糖醋排骨香,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风掠过脖颈,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额头的薄汗,南柯将校服外套随意地系在腰间,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白色短袖,布料紧紧贴着后背,黏腻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肩膀,湿透的布料摩擦着皮肤,生出细密的痒意。
童南柯与后排的徐洁并肩坐在篮球场边的台阶上。台阶边缘爬满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每一根草穗都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个小手掌在挥动。南柯的马尾辫随着夜风轻轻摇晃,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被夕阳晒得微红的脸颊上,发丝拂过嘴唇,痒痒的。她将校服外套随意地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白色的短袖,布料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后背,湿热的感觉从背部传来。手中的饮料瓶在她指尖轻轻转动,瓶身冰凉,与掌心的温度形成反差,瓶中橙黄色的液体泛起细小的涟漪,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随着晃动,晚霞的影子在瓶身上扭曲、变形。篮球架的影子在她们脚边缓缓拉长,与远处教学楼亮起的暖黄色灯光悄然相遇,灯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投下一个个方形的光斑,光斑边缘的热度烘烤着脚踝。
“你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 徐洁侧头问道,目光中带着关切。她的发梢沾着紫藤花的碎屑,在暮色里闪着细碎的光,每一个碎屑都像一颗微小的星星。
南柯微微皱眉,眼神有些迷茫:“还没呢,好纠结。你呢?” 她望着跑道上追逐的身影,远处钟楼传来的报时声沉闷而悠长,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 的翅膀声掠过头顶,振翅的气流带起她耳边的发丝,发丝扫过耳垂,带来一阵酥麻。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只手从背后重重拍在南柯肩上。南柯本能地回头,还未看清来人,手中的饮料就被一把夺走。张纪茂得意地晃了晃饮料瓶,仰头 “咕嘟咕嘟” 灌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嘴角溢出的饮料顺着下巴滴落,浸湿了领口前的校徽,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背后是被晚霞烧得通红的天空,细碎的汗珠在鬓角闪着光,白衬衫被风鼓起,像扬帆的小船,衣料摩擦的声音与他的笑声混在一起。南柯被拍的肩膀瞬间发麻,痛感顺着神经末梢炸开,肌肉不受控地紧绷起来。
“张纪茂!” 南柯气得噌地站起身,杏眼圆睁,“那是我的饮料!” 她脚下的狗尾巴草被踩得东倒西歪,晚风掀起她系在腰间的校服下摆,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线,冰凉的夜风拂过皮肤,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后腰的布料被风掀起又落下,反复摩挲着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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