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苒再次醒来, 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刚想坐起身子,头上就冒出了一层虚汗。
知青见状, 连忙上前,扶起沐雪苒慢慢起身, 而后开口说道:“姑娘,您醒了 , 您已经烧了两日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
这话并未说谎, 她的确睡了两日了。
沐雪苒紧紧皱眉,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然后整个人软乎乎的靠在知青怀里, 轻声问道:“大夫有说我为什么发热么?我现在感觉头疼的厉害。 ”
知青低头,看着她面不改色回答,“大夫每日给您扎的针已有效果,您头内的淤血开始有驱散的痕迹了,如今您情况大有好转,想必应该用不了几个月,眼睛就能恢复,恢复过程中偶有头疼发热都是正常的。 ”
沐雪苒下意识抬头,无比开心说道:“当真!”
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 知青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明媚的模样。
“自然,奴婢怎敢骗您。 ”
太好了,沐雪苒的心好似又活络了几分,带笑的眉眼, 比往常更加昳丽。
“对了 , 知青,我们现在是要回别院么?还要走多久? 说起来离开这么多日 ,也不知道知意有没有想我。 ”沐雪苒忽略胸口的窒闷, 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十分热络的问到。
知青拿起一旁团扇 ,帮沐雪苒扇了扇风, 犹豫片刻后答到:“姑娘,我们在回京都路上。 ”
沐雪苒当即又惊又怒, 退出知青环抱, 提高声音道:“你们为何不经过我同意,就带我离开,我不去京都,我要回去找知意。 ”
说完, 忍着不适, 站起身子对外喊道:“停车!我要下去!”
知青连忙扶住她, 出声安抚,“姑娘, 你先别急,知意姑娘也是随我们一同前去京都的, 只不过我们兵分两路罢了。 ”
沐雪苒听到这话愈发恼火 ,用力一拂袖,甩开她的手。
然后只见她倒退一步,再次跌坐回车榻上,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突然带我回什么京都,我只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我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听明白了么!你们现在要么送我回去,要么马上让我下车!还有,将知意立刻立刻还我! ”
她实在是气急了, 她们三人为了逃离京都,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如今尽然被人一言不合, 又带上了回京的马车,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知青则有些慌乱,她是被临时调派过来守护沐雪苒的暗卫,并不知道她这么排斥回京,早知道刚刚直接撒谎先骗她回去再说, 可惜话已先说出口 ,反悔也来不及了。
“姑娘,奴婢也是奉了公子的命令行事, 求姑娘不要为难奴婢了。 ”
沐雪苒听完,一语不发,弯腰 胡乱摸索一番,找到自己的鞋子后,穿上,冷笑一声说道:“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你告诉我,现在知意在哪儿,我要自己去找她 !”
知青沉默片刻,无奈妥协, “姑娘,您看这样可好,我们先赶到下一个城休息,然后奴婢即刻写信传给公子 ,让公子把知意姑娘带来给您,至于是否归京之事, 等公子回来,您自己跟公子协商一番, 可好? ”
沐雪苒心中自然还有几分理智,在这吃人的时代, 她一个盲女,不可能真的就这样独自离开,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怕是还没找到知意,就已经死在半路了。
“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
而另一边,越良泽穿着鎏金长靴, 重重碾过血泊,端坐到一把檀木椅上。
此时的柳州知府府内一片死气,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越良泽轻扣扶手,目光淡然的欣赏着这些人的垂死挣扎。
没过多久,披头散发的林茂泽就像死狗一样,被拖拽着丢到了越良泽脚下。
这位昔日风光一域的大吏,此刻面如死灰, 目光哀凄,“殿下,太子殿下,臣··臣是冤枉的,军械调换一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下官呀!殿下!”
“冤枉? ”越良泽冷笑一声,从怀中抽出一卷泛黄的卷抽,“这是边州前线加急送来的破损军械图,箭头断裂处的铸造工艺纹路,与两年前,你经手的工部军器磨具一模一样, 你若是记性不好,就不凡看看图纸, 这上面可是有你的亲笔签名。 ”
林茂泽冷汗直冒 , 脸色苍白,“殿下,这两年前的图纸怎么能作为凭证,兴许是有心之人盗用了呢。 ”
“盗用···,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
越良泽微微抬手 ,萧逸立刻压着一个颤巍巍的老者和大汉上来。
“这二人你应该认识吧, 这位是已告老还乡的原军械器坊督造之一,他知道你向来阴私毒辣,特地留了这份磨具铸造记录防身,而你在他离开柳州的当天就派人下了杀手,只可惜他早做了安排,假死脱逃过去,他现已指认你用劣质生铁代替精钢, 足足私吞了五百万两军饷, 你可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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