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病收回了视线,他的手掌撑在阳台生着粗糙铁锈的灰色铁栏杆上,手背上莫名沾着些许透明的水迹。
烟已经快烧到烟屁股了。
背后的青年终于缓缓走到迟病右斜方半米处的位置,隐晦的视线在明黄色的烟头周围散开,浑噩的视线在朦胧烟雾之间扭曲变形。
江软身上还穿着浴袍,胸膛剧烈的喘息逐渐缓和下来,他也不说话,颤动的眼睫平息下来。
阳台上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大概是因为这小子的脸色煞白到不正常又安静到一种怪异的程度,迟病还是又回头看了江软一眼。
江软像是不习惯与迟病对视,迟病一看自己,他便垂眼盯着迟病脚旁那盆枯死的水仙花躲避视线,仿佛刚才那个直勾勾盯着迟病背影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他意识到了迟病正在盯着自己,突然感到有什么冰凉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了整片脊背。
那感觉甚至爬上了耳根。
掌心亦有瘙痒感……
迟病看了他一眼,忽然窥见江软的颈侧衣领挡住的位置有些乌青暗沉。
他抽烟的动作顿住。
迟病本来就怀疑他是因为在外面被谁欺负了才酗酒甚至想跳楼。
刚刚从楼顶下来的时候,他大概酒已经醒了,只是在自己问他那个问题时,江软选择了沉默。
不想回答,拒绝自己的帮助,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可江软上次在公司被女老板欺负的时候却来主动求助。
这小子像人格分裂似的让迟病捉摸不透。
迟病是浑身带刺的封闭性人格,不是那种会追在江软屁股后面追着问的性格。
他转过身去。
青年尚且转移注意力似的盯着那盆枯死的水仙,因为低头的缘故浴袍领子有点散开,视线悄无声息游离到了迟病的小腿上。
直至迟病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他脖颈上那个可怖的掐痕。
他眼皮毫无征兆跳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那句话。
“在楼梯间的时候,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盯着花的青年像是身体僵了一下,几秒钟以后缓缓摇了下头。
“没有。”
僵硬的语气,一副麻痹的样子,仿佛将所承受的一切暴力都痛苦地埋藏在阴暗的角落。
迟病左眼皮还是在跳。
看着这小子顶着脖颈上那个掐痕面不改色地对自己撒谎,迟病没忍住,按了按手指关节。
“脖子,谁弄的。”
江软低头看了一眼后语气毫无起伏的解释,“不小心摔倒了。”
谁摔倒脖子上会摔个掐痕出来?
迟病不懂,这小子为什么受了欺负后闷不吭声甚至朝自己撒谎,就好像突然变回了初中时候的江软,只会任由自己被人欺负、践踏。
迟病突然掐了烟头,盯着江软。
“衣服脱了。”
他要看看这小子身上有没有伤。
有的话,再拿出什么荒谬理由?
一直回避迟病视线的江软终于因为这句话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缓缓抬起了头。
被枯萎发黄的腐烂植株充满的灰色视野里一下子侵入些石榴粒般的殷红、糜烂的薄粉、病态的青苍。
他浓密的眼睫在眼睑打下阴暗的影。
优越的骨相仿佛一座希腊美少年的雕塑,冷冰冰又遥不可及。
江软从来没有见过迟病这样的人。
青年几乎是在逼迫着自己承受迟病的视线。
他有一种想要去触碰迟病的衣服布料的冲动,又莫名开始退缩,好像自己手上的恶臭血腥味道会弄脏迟病的衣角。
青年缓缓低了头。
他也不问迟病为什么要让他脱衣服,只一言不发的脱自己的衣服。
迟病看着这小子低头就要解浴衣的带子,甚至把衣服朝两边散开……
什么意思……
他是想看看这臭小子身体上有没有伤,不是想长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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