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病在大街上当街溜子的时候,买了点吃的喂路边的流浪狗。
流浪狗身上都有着轻重程度的皮肤病,瘦骨嶙峋、不大亲人,叼着香肠,蜷缩在阴暗巷子的角落里静静吃着。
迟病也不靠近打扰它们进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流浪狗们。
下午的时候,迟病一直隐隐作痛的头越来越疼,太阳穴青筋一刺一刺疼得厉害。
脑袋重得像是灌进去了铅,酸痛的腰腹也宛若突然涨潮的沙滩一般,疼痛感加剧。
像是生病的前兆。
迟病回了合租公寓。
陆溪融中午给迟病留了张纸条后就出门了。
迟病回房间睡觉,只是一小会便在浑浑噩噩的发热之中额头烧得滚烫。
他陷入了梦境。
万花筒一般走马观花般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一会是一群乌泱泱的神情癫狂的粉丝。男男女女,手里挥舞着各种各样的管制刀具或者凶器,好像一个妄图用手指扎破气球的天真的孩子那样,将他的皮肉刺得血肉模糊。
梦里一会又出现了养母面无表情的脸孔,念小学四年级的迟病穿着校服,跪在瓷砖地上打着寒战。
他小小一只,浑身衣服都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手脚阴寒,浑身黏稠,像只水鬼。
失去活人体温的养父脸色惨白地平躺在地板上,口鼻被混淆着尸臭味道的污浊的湖水与泥沙淹没。
养母轻启艳色红唇,口里吐出毒蛇般阴冷的字眼。
“害, 人,精。”
迟病眉头紧皱着,浑身衣服因为冷汗湿透,一遍又一遍地陷入阴沉可怖的童年阴影里,口里近乎魔怔地不停喃喃着什么。
直至迟病忽然察觉一只冰凉的手覆上自己滚烫的额头。
他挣扎,妄图睁开眼皮,却仍旧被困在那种鬼压床一般的可怖感觉里。
有谁在试图往他嘴里塞东西。
几分钟后,随着眼睫轻微的一下抖动,迟病的眼皮终于缓缓睁开。
迟病的眼瞳里尚且蒙着一种浑浑噩噩的混乱眼神光,紧咬的牙关因为松动让人有了可乘之机,终于被江软塞进去一颗干涩的胶囊。
迟病的神情尚且还带着陷入童年阴影时的那种脆弱,眼眶里全是通红血丝,左边眼尾在睁眼的时候悄无声息掉下来一滴眼泪。
他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脸颊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抽离了梦里的软弱无助。
像是清醒了。
傍晚六七点,外面天色阴沉下来了。
江软站在他的床前,因为背光的原因无法被看清脸上的表情。
他褪去了一切伪装,正面无表情盯着迟病的脸看。
他已经看了迟病很久。
在迟病陷入惊悚噩梦的时候。
见迟病醒了,江软脸上才又蒙上人畜无害的娇憨良善的伪装。
“迟迟……你下午忽然发烧了,我给你买了药,但你刚才一直不肯吃,我只能塞了……”
迟病舌尖上还粘着那颗被江软硬塞进来的胶囊,他喉结吞咽了两下,硬是不喝水就生生地把生涩的胶囊咽下去,口腔里有了一点苦涩味道。
后知后觉顺着左脸颊滑落的残泪。
浅薄的泪恰好被逼停在迟病左脸颊的小痣上。
迟病的眼睫因为口里的苦涩轻微颤动,脸因为发烧透着点病态的薄红。
江软直勾勾盯着迟病的脸。
喘息下意识有些屏住。
他无意识盯了几秒钟。
下一秒突然凑了过去,微微伸长脖颈胸膛贴近迟病,手指轻轻摸迟病左脸颊上那点被泪锁在牢笼里面的漂亮小痣。
迟病因为江软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身子下意识往后躲,手掌抵着江软贴近的胸膛,因为江软莫名其妙的举动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以肉眼可见的抵触与生硬,“有病?乱摸什么……”
他的嗓音因为生病的缘故哑得惊人。
江软被迟病眼神里不加掩饰的抵触刺痛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干了什么事,他却面不改色,使出惯用的招数弯着唇角朝着迟病撒娇。
“对不起嘛,迟迟……我只是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刚才你脸上有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强迫症突然犯了,想帮你擦干净眼泪。”
迟病只觉得这臭小子又在犯病了。
纵使烧得再头昏脑热,迟病身上尖锐的刺也不会被病与痛轻易拔掉,把江软赶了出去,草草吃了药就继续睡。
江软被他赶出了房间,却立在房门前好一会也没有走。
他的脖颈像是有些僵硬,微微垂着视线,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刚刚碰迟病脸颊的食指。
几秒钟以后。
他舔了自己的食指。
眼泪的味道……
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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