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头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地铁通道。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照在能反光的瓷砖墙上，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通风管道偶尔传来微弱的嗡鸣。
"大、大哥......这到底是哪儿啊？"身后的小弟哆哆嗦嗦地问道。
飞机头没有回答，而是猛地回头——他们明明是从上方掉下来的，可此刻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洞口？
身后只有一扇崭新的"安全出口"大门，门上的绿色荧光标识在明亮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扎眼。
"妈的......"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刚才的洞呢？"
众人顿时慌了神，纷纷扑向那扇门，拼命推拉、捶打，可门扉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了墙上。
有人开始咒骂，有人甚至哭嚎起来，狭窄的通道里回荡着混乱的嘈杂声。
"都他妈给我闭嘴！"飞机头一声暴喝，总算镇住了场面。
他强作镇定，指着前方幽深的通道："既然这儿出不去，那就往前走！这鬼地方总得有出口！"
小弟们面面相觑，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飞机头打头阵，领着众人穿过两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通道延伸向前，墙壁告示牌上的数字"1"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手提公文包的中年上班族从通道尽头走来。他目视前方，步伐机械，西装革履的打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刚下班准备回家的中年人。
"有人！前面肯定有出口！"一个小弟兴奋地喊道。
可飞机头却皱起眉头，这个上班族太淡定了，简直像完全没看见他们这群人。
"喂！出口是不是在你后面？"飞机头上前一步，厉声质问。
上班族毫无反应，依旧匀速前进，眼看就要撞上。飞机头索性横挡在前，却被对方结结实实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他妈找死是吧？！"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飞机头勃然大怒，抬脚就是一记猛踹。
"砰！"
上班族像破布娃娃般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公文包散落一旁，整个人一动不动了。
——————
监控这一切的李默差点笑出声。
他设计的第一个通道本是"样板间"——后续所有无异常通道都必须完全复刻这个场景，墙上的数字才会增加。
而飞机头这一脚，硬生生给标准模板添了个"变量"。
按照新规则，他们现在必须在每个无异常通道里都踹飞那个上班族，数字才会变动。
"不过......"李默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反正我也没打算写游戏规则就是了。"
原本九死一生的迷宫，被这群蠢货玩成了十死无生的绝境。
飞机头踢了踢地上毫无生气的躯体，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一个小弟战战兢兢地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探向上班族的鼻息，随即触电般缩了回来。
"大、大哥！他没呼吸了！你一脚把他踹死了！"
"死了就死了，"飞机头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腿，嘴角甚至扬起一丝扭曲的快意，"这就是惹老子的下场。"
他粗暴地推开挡路的小弟，"走了，别管这晦气东西。"
众人咽着唾沫跟上，将那个诡异的"尸体"抛在身后。转过两个熟悉的拐角，一扇崭新的安全出口大门出现在眼前。
"有门！"
飞机头这次谨慎了许多，试探性地推了推门板。令他意外的是，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竟然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妈的，早该......"
他的庆幸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噎在了喉咙里——
同样的拐角，同样的通道。
更可怕的是，转过两个拐角后，那个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正迈着一成不变的步伐，从拐角处机械地走来。
"鬼啊！！"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原本还算镇定的暴走族们瞬间炸开了锅。
明明明亮整洁的通道，此刻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墙上崭新的海报、装满商品的自动贩卖机、闪烁着数字"2"的霓虹灯，还有那个机械的上班族......
"闭嘴！"飞机头额头渗出冷汗，暴怒之下又是一脚踹向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
"砰！"
同样的闷响，上班族再次瘫倒在地。
"说！出口在哪？！"飞机头发疯似的踩着"尸体"咆哮，却只得到死一般的寂静。
他颤抖着俯身检查，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千真万确是个死人。
"见鬼......"
他踉跄着后退，再也顾不上维持老大的威严，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去。
身后的小弟们哭喊着追赶，却在穿过门后的下一个转角再次看到了。
那个提着公文包的身影。
这一次，没人敢再上前。飞机头贴着墙根绕开上班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海报上，那个人影嘴角正缓缓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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