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得胜归来,连铠甲都未卸下,便从城外肃王府的别庄地窖中抬出酒瓮,踩着月色从城门鱼贯而入。
长街两侧,百姓们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一手酒一手肉,当街便斟酒豪饮;有百姓捧着新蒸的槐花饼和煮鸡蛋,追着年轻的士兵就往他怀里塞。孩子们用乡间的野花编了花环,踮脚为将士们戴上;云英未嫁的女子们,则朝年轻的将士们抛出新摘的桃花和香囊。
城中央的校场燃起了数丈高的篝火,火舌舔舐着夜空,火堆旁架起了整只的烤羊,在炭火的煨烤下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油脂落在炭火上,爆出噼啪脆响。
薛老将军卸了甲衣,只着一件旧军袍站在军前,端起斟满酒液的粗瓷碗,对众人道:“饮胜!”
“饮胜!”
所有人吼出同一声呼喝,惊得全城的飞鸟振翅飞起。
随后便是载歌载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姑娘们含羞带怯,引着年轻的士兵随她花前月下;老将们则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半大的孩子们举着小木剑在将士们身边嬉戏玩闹,好一派热闹景象。
正街临街的三层小楼上,布置着沈之珩暂用的书房。
书房里并未点灯,南窗半开,沈之珩坐于案后,望着城中欢娱的人群。
他刚沐浴完,身上仅穿着一袭宽松的白袍,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勾勒的越发清瘦。
那一剑斩下去,他的左手受伤不轻,好在治疗及时,已止住了血,只是想要同往日那般正常活动,怕是还要养一段时日。
他转眸看向书桌,桌案上放着他写了一半的奏折,奏折上压着的,赫然是那方传国玉玺。
那日实在是太过凶险。
他本打算趁着季砚临放松警惕之时将她救出,可她竟然孤注一掷。
被他从水中救起后她便昏了过去,后来听说醒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想去瞧薛晗,虽然被拦下了,但他这里的书房,她是半分都未曾靠近过。
她害怕他,他知道。
何况在水下时,是他失控强吻了她。
她是他的妹妹。
本就不该染指。
可他从来不知,原来得到一个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会是怎样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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