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称呼,云鸾的身体便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前世时就是这般,她惧他如洪水猛兽,见到他会害怕,听到他的声音会恐惧,最后连听到他的脚步声都会下意识躲在角落里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用了多么强大的自制力,才让她忍住那内心的惊惶与恨意。
她努力想保持镇定,可同时,内心的疑惑像铺天盖地的雪——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如此设计荣王府,我可是费好大的的劲儿才从小王爷手中保下你这条命的。”
季砚临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你以为你能逃出这里?你指望谁来救你?你那沈家的兄长?你以为你把沈家害成那样,他会让你回去做你的沈家四小姐么?没用的。”
“随我去滇境吧,云娘——”
他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我们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隐居起来,我不会再让你受那些罪,吃那些苦了,我知道我从前是做错了一些事,但上天已经给了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听着这些虚伪至极的又令人作呕的试探之言,云鸾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那一丝疼痛让她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
季砚临,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的话意有所指,不是普通的试探,云鸾只得装作听不懂。
“你什么意思?你这话,我听不懂。”
“你当真听不懂么?”季砚临反问,“若真是听不懂,又如何会对我有那般强烈的恨意?”
云鸾看着他没说话,半晌后,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滚滚而下。
“我恨你有错么?你若不是同那李少麟一道设计我,又怎会那般巧合地出现在那里?被人瞧见我杀人,我又会有什么活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捂脸痛哭,颇有些情真意切。
季砚临原本是怀疑的,但此刻也有些疑惑,他原本以为她也同他那般,还记得前世的过往,可看她这表情,似乎……
他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了。
是不是同他一样还拥有前世的记忆还是两说,但只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利用她身上背负的秘密,再加上自己前世的记忆,将来平步青云绝不在话下。
心里这样想着,眼角的余光瞧见帐篷上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季砚临趁云鸾不备,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顺手抽出了她发间唯一的杏色发带。
长发散落,季砚临的脸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云鸾正要挣扎,忽然听见他说:“别出声。”
随后威胁,“如果你不想那小丫头出事的话。”
云鸾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听他拿阿采做威胁,心下憎恶的同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有人悄悄贴近帐篷的缝隙,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又悄然离去。
云鸾同季砚临在一起两年,也隐约能摸清楚他的心思。
知道他恐怕是又与那李少麟许诺了什么,无非就是拿自己来要挟沈之珩,至于他们的计谋是否能成功……
云鸾微微垂下了睫毛,掩住了眼中那抹冷淡的光。
沈之珩并非季砚临想象中那样在乎她。
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待那人远去,云鸾一把推开了季砚临,要从榻上起身,才站起来,季砚临伸手又拉住她的手腕,将她重重扯了回去。
即便是如此狼狈不堪,她身上也隐隐浮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
季砚临低头,目光落在云鸾那张污泥也难掩天生丽质的脸上,沿着她的眉眼,再到鼻梁,一寸寸往下梭巡,在她的唇瓣上停顿良久。
依旧是如此熟悉的眉眼,前世却被那个癫狂的他亲手送入黄泉。
虽然不想承认,今生的他,同前世一样,在凌波湖畔对她一见倾心,遂同意这门婚事。
可她也一直同前世一样,厌恶着自己,厌恶着这门婚事,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将婚书撕毁。
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表妹在与他下棋时,透露她与自己的长兄有染的事实。
他起初是不信的,后来又向府中的仆妇打听,人人都道如此,他失望醉酒,于邀月楼遇见荣王世子,一吐心中烦闷。
李少麟先是取笑了他一番,后来又送他一种秘药,并告诉他,此药无色无味,能令人口吐真言,亦能将眼前人当成自己最爱之人,更会在床笫之间极尽缠绵之能事。
季砚临没有接那药,而是仓惶离开。
翌日,他向姨母提议尽快完婚,姨母答应了,可沈云鸾宁死不屈,非要等父亲从外地归来再做打算。
同时,京中也有消息传来,那位在京城做官的大公子也要回来了。
他的姨母顿时如惊弓之鸟,与他秘密策划了一番,要令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好令他们早日完婚。
春日宴那日,他又醉了酒,府中有几个奴才在背后嘲笑他,恰巧碰见前来赴宴的李少麟,李少麟替他出了头,他心中意动,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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