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不会骑马,她直接上了车。
阿采睁大眼睛,紧紧地扒着车辕,“姐姐去做什么,要去多久?”
云鸾思索了一下,前世父亲出事并非今晚,而是明晚,便道:“快则一日一夜,慢则……”
云鸾犹豫了一下,阿采听了却是怔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慢慢红了,不多时就聚起了一汪眼泪。
“我要跟你一起走。”
“阿采。”
云鸾叹了口气,“你听话,我刚才同大娘说了,要大娘收留你些时日,你且先在这里住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阿采显然是不愿意,但还是在云鸾的目光注视下慢慢撒开了手。
她垂着头,靴子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委屈极了:“阿采以为姐姐去哪都会带着我的。”
这时,大娘在后边忙活完了出来,见云鸾还没走,连忙上前哄阿采。
“闺女呀,你姐姐去那头办事,等明儿个日头升起来,你就能看见你姐姐了,听话,大娘给你做糖芋儿吃。”
阿采仍是不吭声,只鼻头红红,看着云鸾。
云鸾不忍,又实在不愿带着阿采冒险,硬了心肠,不再说话,驾了车就走。
进了山谷后,她回头去看,远远望见小小的阿采还站在原地,身旁的大娘还在耐心哄她回去,可她脚下如生了根,半分也未动。
她叹了一口气,扬鞭加快速度。
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谁知就这么一回头,云鸾发现阿采动了。
她挣脱大娘的手,拔腿就朝云鸾跑来。
——
落月谷到了晚上时,天空是近乎纯粹的深蓝,星月缀在天边,风声从落月谷穿过,发出悠长的啸声。
秦朝在山顶上吹了半宿的冷风,头顶是空无一物的夜幕,脚下是冻得极坚实的冰雪,大概是受了寒,腹中一阵绞痛。
他找了个山坳方便,那巨石挡住了寒风,可寒气还是直往他脚底钻。
回到驻点,他忍不住骂了句:“狗日的!”
楚淮眼也不睁:“怎么?跟屎干架了?”
“草。”秦朝骂道:“楚淮,你好好说话能死吗?”
楚淮不理他。
秦朝搓着手走回巨石后,一边走一边道:“……太他妈冷了,老子的脚都要冻成冰块了。”
看了眼同样在巨石后躲风的手下,转头又看那边正在闭目养神的楚淮,“你不冷?”
楚淮眼也不睁,将腰间的酒囊解下来丢给他。
秦朝:“这是什么?”
“喝的。”楚淮道:“拿起来倒进鼻子下面的窟窿里。”
手下听了吃吃笑。
“好你个楚不理。”
秦朝知道他嘴毒,懒得再跟他计较,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辣味直冲天灵,这才觉得身上慢慢暖和起来。
秦朝又问他:“你确定是今晚吗?”
“信鸽上说了便是今晚,且守着吧,待那石先让过来,我们就动手。”
“他妈的。”
秦朝又骂了一句,“这狗东西上次射老子那一箭现在还疼着呢,这次老子一定要让他葬身落月谷!”
楚淮瞟了他一眼,又慢条斯理地靠回了岩石上。
秦朝觉着他无趣,可如此枯坐着又无聊,忍不住找话题与楚淮攀谈。
“楚不理,你说,公子跟贵妃娘娘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
楚淮:“什么?”
“就是那个……”
秦朝暧昧地挤眼,“是因为贵妃娘娘……与公子要找的人长相相似,公子才助她坐稳贵妃之位的吗?”
楚淮闻言懒懒掀开眼皮:“没有,你想多了。”
“是么?”
秦朝咂摸着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可我听小舟儿说,这次四小姐坏了公子的大计,可把公子坑惨啦,人还跑了个没影,你猜怎么着?嘿——”
他一拍大腿,“公子愣是没生气,哎,你说奇怪不奇怪?公子到底是在乎贵妃娘娘多些还是四小姐多些?”
楚淮听他越扯越离谱,不欲再理他。
秦朝见楚淮不理他,更来劲了。
他素来风流,常年流连于青楼楚馆刺探消息,因出手大方,红粉知己无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双眼看人极准。
“贵妃娘娘自然是国色天香,那小丫头我也见过,小小年纪已是绝色,长大了恐怕更是祸水,公子身负大业怎能……”
话还未说完,楚淮就察觉到下方传来的动静,一把捂住了秦朗的嘴,压低声音道:“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秦朝望向那峡谷,见两岸黑漆漆的,仅有一条被月色照亮的小道,如丝带一般横亘了整个落月谷。
他瞧了半天,正想嘲讽楚淮大惊小怪,就见那山谷的这头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秦朝眼神好,看了半晌,忽地一拍楚淮肩膀,怪叫道:“楚不理,这不是你回春堂的马车吗?”
——
云鸾还是没能把阿采留在落月谷外,阿采一路狂奔竟然追上了马车。
无奈,云鸾只得让她先上来,带她一起走。
“姐姐怎么知道二老爷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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