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与苏樱并肩步出后院,夜色渐浓,京城的天际线被一抹墨蓝笼罩,远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似在预示着什么。阿九在前引路,步履匆匆,低声道:“将军,殿下遣人传讯,只言事态紧急,命我等速往商行密室相会,似是得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龙飞微微颔首,心中却多了几分警惕。覆海诀隐隐在体内流转,似感应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但他未曾多言,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苏樱,低声道:“樱儿,此番同往,凡事小心。”
苏樱轻轻一笑,眼中却透着几分坚韧:“飞郎放心,我既随你至此,自不会拖后腿。况且,四海通在京中经营多年,若有变故,我自有退路。”她话语虽轻,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龙飞心头微定,二人不再多言,随着阿九穿街过巷,径直朝四海通商行在京城的秘所而去。
京城夜深,街巷中人流渐稀,唯有几处茶楼酒肆尚有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之声。龙飞目光扫过四周,耳边却捕捉到巷尾传来几声低语,似有暗哨窥探。他不动声色,掌中真气微凝,以防不测。苏樱似也察觉到异样,步子稍缓,袖中取出了一块锦帕,状作拭汗,实则借机从袖中取出一枚细小铜铃,用指尖轻轻一拨,铃声几乎不可闻,却似传递着某种讯号。
不多时,三人抵达一处不起眼的巷道,巷口一块破旧招牌上书“德顺布庄”,看似普通商铺,实则是四海通在京中最隐秘的一处据点。阿九上前叩门,三长两短,片刻后,门缝微开,一名管事模样的老者探头一看,见到龙飞与苏樱,忙低头行礼,将几人迎入内院。
内院之中,一间密室已然备好,承泽一袭青衫,负手立于窗前,似在沉思。见龙飞与苏樱入内,他回身一拱手,面上却无往日的从容,眉头紧锁,低声道:“飞弟,樱姑娘,方才得了探子急报,弘方一党似有大动作,我等必须尽快应对。”
龙飞闻言,目光一沉,坐下后问道:“殿下所言何事?可是保守派又有新的阴谋?”
承泽叹息一声,在桌案上摊开一幅简图,指着一处红点道:“此乃禁宫东侧的守卫营房,近来频有陌生人出入,探子回报,其中似有弘方一党的心腹在活动,似在秘密调配人手。我忧心他们意在操控禁宫守卫,若果真如此,一旦朝中局势有变,禁宫便是第一处要争夺之地。”
苏樱听罢,秀眉微蹙,沉吟道:“禁宫守卫乃是天子近卫,历来只听命于圣上与内廷大太监,弘方虽是宗室重臣,却无权直接插手。他若真能调动守卫,背后恐有更高层次的皇族暗中支持,此事非同小可。”
龙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樱儿所言有理。禁宫为京中中枢,若被弘方掌控,我等再多筹谋也难挽大局。殿下,可有确切证据,证明守卫调度果真是弘方所为?”
承泽摇了摇头,苦笑道:“证据尚不确凿,仅是探子所见,只怕此事背后牵涉更深,若贸然查探,反倒打草惊蛇。眼下之计,须得先稳住朝中局势,免得弘方找到可乘之机。”
苏樱闻言,微微一笑,接言道:“殿下所虑甚是,不过,欲稳局势,不妨先从朝中中立一派下手。如今保守派与改革派相持不下,那些墙头草般的官员便成了关键,若能将他们拉拢一二,或可为殿下增添助力,亦能探得弘方更多的动作。”
她言罢,从袖中取出一张名册,轻轻推至承泽面前,继续道:“此乃四海通近年在京中往来官员的名单,其中几位中立之人颇有分量,我早已备下重礼,只待殿下与飞郎首肯,便可着手试探。若他们有心投诚,自是最好,若态度暧昧,亦能从言辞中窥得些许端倪。”
承泽接过名册,细细一览,目中露出几分赞许:“樱姑娘果真心思缜密,此计可行。只是此举需谨慎行事,莫要反被对方所制,反倒泄露我等意图。”
龙飞亦点头道:“此事交由樱儿操持,自是无虞。然则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弘方一党的动向,若禁宫真有异变,需提前布局,防患于未然。”
苏樱轻笑一声,自信满满:“飞郎莫忧,四海通商行在京中耳目众多,既已知晓弘方可能插手禁宫守卫,我自会遣人暗中探查,断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只是此番拉拢官员,还需殿下亲自出面,与李鸿章正式会晤,以皇子之尊,向改革派释出诚意,方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与我等结盟。”
承泽听罢,微微点头,沉声道:“此言有理。李鸿章虽是改革派中流砥柱,然其性格谨慎,若无我亲自出面,恐难使其全心相助。此事便由我亲自去办,飞弟与樱姑娘则尽快着手试探中立官员,务必尽快探明他们的态度。”
计议已定,夜色更深,密室中烛火摇曳,映得几人面容忽明忽暗。一时间,空气中似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京中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似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翌日,苏樱依计而行,遣心腹之人携重礼,分头拜访几位中立官员。她自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故而命手下以商贸合作之名,遣送珍稀海货与南洋奇珍,暗中试探各方态度。龙飞则乔装成随从,亲自护送一队人马,前往礼部侍郎张允德府邸,此人虽非朝中权臣,却掌管礼制与部分宫廷事务,若能得其支持,或能探得禁宫内更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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