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西瓜，切呀切两半，一半给你呀，一半呀给我。
钟小小打完一套太极拳刚收势，就听见隔壁刘家一阵哭喊。
她家东宝南宝站在刘家门口，跟着刘大千和郑氏奔了出来，朝山下跑去。
刘大千因脚跛，被郑氏嫌弃了一顿。
郑氏也不管他，先奔下山坡。
东宝南宝背着一篓鸟蛋回来，钟小小接过鸟蛋问道：“怎么回事？刘家出什么事了？”
“牛蛋掉河里了。”东宝道。
钟小小站在院子里极目远眺，果然瞧见河边围了一群人。
“牛蛋不是和你们去掏鸟蛋了吗？怎么会掉河里？”
东宝拿了弹弓和小石子在院子练射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瞥了南宝一眼，意思你来回答。
南宝鼻子里喷出两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钟小小听了，啧啧啧，她家这两娃加在一起八百个心眼子，怪不得一个以后能执满朝文武之牛耳，一个能掌东厂那些特工头子。
昨日牛蛋已经跟两个小屁孩说好了，他可不跟他们上山掏什么鸟蛋。
让东宝南宝直接分他半兜子。
东宝南宝先应下。
论身高，他俩个只到牛蛋肚子这。
如果不用弹弓，根本打不过牛蛋。
“那后来呢？你们今早不是去喊他了吗？
他怎么又掉河里了？”
今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东宝和南宝就去隔壁刘家喊牛蛋起床了。
可怜的牛蛋小朋友一脚被他爹踹出了院子。
睡眼惺忪的牛蛋听见东宝南宝说娘烧的小河鲜有多美味。
牛蛋听见吃的，顿时就清醒了一半。
但他不信，不信两个小家伙连饭都吃不饱，居然能吃到比肉还贵的鱼。
于是东宝和南宝就带他来井边看他们还养在井里的几条小鱼。
边看南宝还边说，昨晚的虾子有好吃多美味，直说的牛蛋口水滴滴哒哒往下流。
东宝还说今早要去下鱼篓子。
牛蛋一听就来劲了，他才不想上山掏鸟蛋，当场表示要和东宝南宝一起去下鱼篓子。
原身之前编了好几个鱼篓子，东宝南宝勉为其难地分了一个给牛蛋。
他们当然不可能带牛蛋去荷塘村下鱼篓子，而是带他去了河边的浅滩。
放下鱼篓子后，兄弟俩就上山掏鸟蛋去了，牛蛋一开始也跟着他们上山去了。
爬了没几步就说他不去了，还是去河边守着鱼篓子，让东宝南宝给他把鸟蛋留好。
接下来的事情，钟小小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东宝南宝下鱼篓子的地方水流急，都是湿滑的圆石头。
那日她刚穿来的时候，在院子里踩上一脚都摔了一大跤，更不要说运动神经不怎么发达的牛蛋了。
南宝说完，钟小小已经摆上早食。
去院子里叫孩子们吃饭的时候，正瞧见郑氏拖着牛蛋爬坡，刘大千眼神阴沉地跟着后面。
牛蛋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远远瞧着脸都肿了，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打肿的。
钟小小连忙跑下坡问道：“牛蛋怎么样？没事吧。”
郑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说说你，你爹好好地让你去和狗蛋他们掏鸟蛋，你跑河边去干嘛？”
刘大千背着手从钟小小身边走过，夫妻俩都憋着气，一大早闹了个没脸。
关键这事让他找谁去？
东宝南宝都比牛蛋小，难道他领着老儿子上门找钟氏说，你家俩娃是怎么看我家老儿子的，让他摔河里了都！
摔河里，也不去捞他，害他连着摔了好几回？
钟小小看了回热闹，回来准备和孩子们吃了早食就准备出门赶集。
今日可是端午大集。
*
母子三个正准备出门，大牛娘领着儿子上门来了：“想着你们今日可能要去赶集，我昨儿赶着把你们的衣服给做了出来。”
“大牛娘，原可不必这么赶的。”钟小小看着大牛娘眼下的乌青道。
大牛娘道：“我想着今日热闹，孩子们穿新衣出门必然高兴。”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身量的？”
大牛娘笑道：“我做惯了的，打眼瞧一下就心里有数了。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大闺女也帮打样了，不费神。”
大牛娘嘴上这么说，可钟小小却从大牛心疼他娘的眼神里看出这位嫂子昨晚定是没少熬。
麻布做的褐衣短打，剪裁上容错率还是挺高的，只要不是太胖的，穿在身上都可以微调，费功夫的还是在缝制上。
钟小小道：“嫂子你等着，我这就拿钱去。”
大牛娘这回倒是没客气，和大牛两人站在院子里等着。
钟小小数了三十五文钱，又拿了一捧桑葚果。
大牛娘道：“这怎么好意思，说好每件便宜二文的。”
钟小小:“嫂子莫要客气，方才我仔细瞧过了，针线都是极好的。是我要谢谢嫂子，让两个孩子和我能提前穿上新衣。”
东宝和南宝刚收拾了牛蛋，此刻又换上新衣和娘和妹妹一起去逛大集，正是神气的时候。
“我还想着改日麻烦嫂子再给贝儿也做套新衣。”
大牛娘笑着应下了，不过钟小小的桑葚却是怎么也不肯收。
钟小小硬塞到大牛手中：“孩子们平时都一块玩，过节给孩子甜甜嘴。”
大牛娘见大牛望着她，便点点头笑着收下。
她紧赶慢赶，还是家里急着用钱要给孩子他爹抓药。
如今手里有了现钱，也好裹几个碱水粽给孩子，家里也算是过个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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