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旅店的路上,老掠匪一边驾车,一边说:“我记得以前每次来凤凰城,怎么着也能卖出三五个。去三河城之前最少能卖出一多半。”
建超把车停在路边,等老掠匪走到旁边时,说:“您离开的时间一直都这样,要不给东家说说,以后西厢国咱们别去了。给那支压价的商队也说说,让他们换一条路。”
“嘿嘿嘿……”老掠匪喊停马车,说,“这段时间西厢国分队创造的利润一直比你们好,东家停掉东厢国分队倒是有可能。”
“唉!也不知道那支商队搞什么,这么远跑过来,竟然比在西厢国卖得还便宜。有钱没地方花?”
他这个问题,老掠匪当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掠匪大彪在这时候说:“我倒是感觉,这个商队不是好人。黄水谷的屠杀,说不定就是他们所为。”
“你这倒是胡乱猜测。同行相争,必定是快刀斩乱麻。黄水谷明显不是这样,他们被人用剑割断筋腱,再被活活饿死。参与救援的人被割断喉咙,像我一样进去看看什么都没做的人又都毫发无伤。”
几天没打理,辫子明显松动的小雨问:“什么人这么厉害?”
建超他们看看小雨,看看老掠匪,一声不吭。
“嘿嘿……”老掠匪知道他们的意思,对于从前的事情,他懒得解释。继续说,“他们接连哀嚎几天,附近的很多山民都去看了,我也去看了。只看见他们的惨样,没有看见杀手的影子。这个世界上,只有夜行者才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东郭剑云心想,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你们天天拆散人家的骨肉。人家把你们活活饿死,也算是你们活该。
建超又说:“唉!不管是不是他们所为,他们让咱们少卖金币绝对没跑。就拿上一次来说,我们比西厢国分队少卖十六枚金币,差一点被东家扣工钱。”
把东郭剑云打半死的二海说:“等一会咱们去靳爷府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谷仓海的提案。别卖不上价格,再被官府抓起来。”
他的话提醒了老掠匪,老掠匪看看天色,说:“不早了,一边走一边说。”
这是东郭剑云第二次听见谷仓海这个名字。他无法抑制地在心里猜测,这个布衣派领袖必定是个反对奴隶贸易的好人。
大彪想要再开一开二海的玩笑。想一想还是问:“二海,你听谁说的官府会抓人。”
那年轻人还没有回答,老掠匪主动说:“这个谷仓海虽是布衣派的强者,跟他父亲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并不能统领布衣派。学士院和各级官员,还是支持奴隶贸易的锦衣派占多数。”
听见自己的猜测被老掠匪证实,东郭剑云激动得有些颤抖。他在大脑里记牢谷仓海这个名字,感觉他必定是个大好人。自己将来一定会需要他的帮助。
建超说:“上次我们到达三河城的时候,商队之间确实在流传谷仓海的提案,不过我一直感觉通过的机会不大。远的不说,最起码靳爷就不会同意,他的茶园里,可是全靠奴隶在维持。”
“唉!”老掠匪把马鞭甩出一声脆响,然后说,“这两匹石岗寨的马不能再用了。万一死了,得还两匹好马。”
其他人早发现过这个问题。他们还在心里问,你跟石岗寨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东郭剑云不知道他们心里的疑问,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我一定得让谷仓海的法案通过,并让该法案在东西厢国得到毫无保留地执行。
回到旅店,老掠匪对接车的伙计说:“几位小哥,劳驾谁带着我们的人,去买九套女孩的衣服。”
“让账房去吧!他和服装店的老板有亲戚,说不定能少一些钱币。”
老掠匪把缰绳交给说话的伙计,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意。
眼看着天空越来越晚,东郭剑云知道这些女孩有可能会一去不回,对着曾经和黑鱼儿拴在一起的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红叶。”
“我叫东郭剑云,今年十二岁。”
“我知道,剑云哥哥。我十一岁。”
另一个女孩也在这时说:“我叫嘟嘟。今年十三岁。”
“我记着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们,带着你们回家。”
红叶却说:“我才不想回家,我的父母不想要我,我还回去干什么?”
东郭剑云清楚她的意思,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大彪和小雨打开车门,说:“都快点下来,有屎的快拉,有尿的快撒。等一会好吃饭。”
东郭剑云早憋着一泡屎。听大彪这样说,只好像其他人一样,蹲在马棚深处解决麻烦。
又过一会,几个年轻伙计提着桶,抱着碗,叮叮咣咣地走过来。
东郭剑云闻到一种浓郁的气味。这味道让他想起送外卖时的光景。他早上没单时,总是喜欢蹲守在一家粥店附近,那家店里售卖的八宝粥,与此刻闻到的气味几乎一模一样。花生,红豆,大枣,糯米,麦仁,香米,还有几种他不认识的谷物。他快步迎上去。桶里的浓粥,与他的记忆虽不能说一模一样,相似度最起码也有百分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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