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外，虚空如沸。
启源天尊负手立于云霄洞前，银白道袍在混沌气流中纹丝不动。他脚下金莲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映照着周天星斗的运行轨迹。远处袭来的恶魔怒吼化作实质化的声波，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无数微缩宇宙在裂缝中生灭。
"老鬼头，别来无恙。"启源轻笑，指尖那点星光骤然膨胀，化作一面横贯虚空的太虚镜。镜面澄澈如水，倒映着恶魔那横跨十二个维度的狰狞身影。
恶魔的十二对翅膀完全展开，每片羽翼上都镶嵌着被吞噬世界的残骸。它猩红的瞳孔锁定启源，喉咙深处发出令星辰战栗的嗡鸣："启源，这个纪元该结束了。"
太虚镜突然翻转，镜面朝外，亿万道清光如天河倾泻。那些光芒并非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具现化的仙道法则——每道光束中都流淌着完整的宇宙生灭规律。恶魔释放的声波黑洞在镜光中如雪消融，连半点涟漪都未能激起。
"就这点伎俩？"启源摇头，左手掐诀，太虚镜中突然飞出三百六十五枚金色符箓，在空中布成周天星斗大阵。大阵甫成，整个三十三重天的星辰同时亮起，星光如丝线垂落，在虚空中织就一张覆盖万界的巨网。
恶魔狞笑，胸口裂开一道横贯躯干的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的混沌核心。核心表面浮现九枚逆时针旋转的黑色齿轮，正是灭世之眼的具现化形态。齿轮相互咬合，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每一次转动都让附近星域的物理常数发生畸变。
"尝尝这个！"恶魔双臂交叉，九枚齿轮突然脱离核心飞出，在空中重组为一把造型诡异的巨刃。刃身布满倒刺，每个倒刺顶端都悬挂着一个正在惨叫的魂魄——那是被吞噬世界的天道化身。
巨刃斩落时，周天星斗大阵的金线纷纷断裂。启源面色微变，右手虚抓，太虚镜瞬间缩回掌心，化作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镜背的先天八卦图急速旋转，乾位与坤位突然交换位置。
"逆！"
随着启源一声清喝，斩落的巨刃突然凝滞，随后竟沿着原轨迹倒飞回去。恶魔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兵刃斩中左肩，黑色血液喷涌而出，每一滴都重若星辰，将虚空砸出无数凹陷。
"法则倒转？"恶魔暴怒，伤口处肉芽蠕动，转眼愈合。它猛地吸气，腹部膨胀如鼓，随后喷出滔天黑焰。那不是寻常火焰，而是由破碎法则构成的"无序之火"，能够焚烧概念本身。
黑焰过处，连时间都开始扭曲。三十三重天边缘的几处小世界瞬间老化万亿年，直接步入热寂。启源不敢怠慢，太虚镜往头顶一抛，镜面朝下洒落清辉，形成半球形护罩。黑焰撞上清辉，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溅起的火星化作无数微型恶魔，吱吱叫着扑向护罩。
云霄洞前的灵池突然沸腾，池中金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启源眼角余光扫过，心知这是恶魔在污染天地灵脉。他左手结莲花印，右手并指如剑，在虚空划出一道金线。
"剑来！"
金线延伸，化作一柄通体晶莹的玉剑。剑身无锋，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锐气。启源持剑轻挥，剑尖划过之处，空间如布帛般整齐裂开，露出后面色彩斑斓的维度夹层。
"老鬼，可敢入内一战？"
恶魔狂笑，十二翼振动，卷起混沌风暴："正合我意！"它庞大的身躯灵活地钻入裂缝，启源紧随其后。二人消失后，空间裂缝自动愈合，只留下周围扭曲的星光证明方才的激战。
维度夹层中，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时间在这里呈现螺旋状分布。启源与恶魔悬停在七彩洪流里，彼此对峙。恶魔的灭世之眼完全睁开，瞳孔中倒映着启源过去千万年的每一个重要时刻，试图找出道心破绽。
"省省吧。"启源玉剑轻点，剑尖泛起涟漪，将恶魔的窥视隔绝在外，"你这招对我无用。"
恶魔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舌头如鞭甩出，舌尖分裂成九条毒蛇，每条蛇口中都含着一枚黑色齿轮。毒蛇扑来时，启源不闪不避，玉剑画圆，剑光形成太极图案。毒蛇撞上太极图，瞬间被阴阳二气绞碎，但那些黑色齿轮却穿透防御，直取启源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太虚镜自动护主，镜面浮现启源倒影。倒影突然睁眼，从镜中伸出双手，精准抓住九枚齿轮。镜中启源与本体相视一笑，双手合十，将齿轮碾成粉末。
"两仪化身？"恶魔瞳孔收缩，"你何时修成的？"
启源不答，玉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九，从不同维度刺向恶魔。恶魔怒吼，胸口混沌核心急速旋转，喷出粘稠的黑雾。雾中浮现无数张痛苦面孔，发出震魂摄魄的尖啸。
剑入黑雾，如陷泥潭。启源掐诀变招，九剑合一，剑身迸发刺目白光。那光纯净至极，所照之处黑雾退散，痛苦面孔纷纷解脱消散。恶魔趁机突进，利爪直掏启源心窝。
"铛！"
太虚镜及时回防，挡下这致命一击。镜面出现细微裂纹，启源嘴角溢出一缕金血。他抹去血迹，突然笑了："热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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