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抱着昏迷的陆子渊在坍塌的岩道中奔逃,身后蚀骨火域的余威仍在肆虐。岩壁上的火纹如同活物般扭动,不时迸射出滚烫的火星,将她的玄冰剑烧得滋滋作响。怀中的人呼吸微弱,发梢雪白如霜,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星砂从伤口渗出,在空中凝成转瞬即逝的流星。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她低声呢喃,指尖渡入的灵力却如泥牛入海。转过一处拐角时,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暗紫色的暗流从中翻涌而出——那是归墟深处的噬灵之水,专克三界生灵的魂魄之力。
玄冰剑自发悬浮在空中,剑身绽放出幽蓝光芒,勉强在暗流上方撑起一道冰桥。沈青鸾刚踏上冰桥,身后便传来轰然巨响。整座岩道开始塌陷,火域的余烬与噬灵之水轰然相撞,爆发出刺目紫光。她抱着陆子渊纵身一跃,在冰桥崩塌的瞬间落在对岸。
“这不对...”沈青鸾望着手中相合的冰凰佩,玉佩表面流转的光晕突然变得诡异。她想起火德星君临终前的诅咒,心中警铃大作。就在这时,陆子渊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色火焰,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不属于他的猩红。
“陆子渊!清醒一点!”沈青鸾咬破指尖,将心头血按在他眉心。然而鲜血刚触及皮肤,便化作缕缕青烟。陆子渊猛然睁开眼,眼中跳动着两簇陌生的火苗,他抬手掐住她的脖颈,声音沙哑而扭曲:“沈青鸾,把冰凰佩交出来。”
玄冰剑瞬间抵在他喉间,沈青鸾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眼前的人明明是陆子渊的面容,身上却散发着混沌火种特有的气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玉璧中第四世的片段——炎魇,混沌火种孕育出的恶念,专以吞噬宿主的意志为生。
“你是炎魇。”沈青鸾的声音冷得像冰,“寄生在陆子渊体内多久了?”
“从他在荧惑宫吞噬毒火的那一刻起。”炎魇控制着陆子渊的身体发出狞笑,“可怜的陆子渊,以为自己能保护你,却不知早已成了我的容器。”他猛地发力,沈青鸾手中的剑险些脱手。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将冰凰佩按在他胸口。
玉佩爆发出璀璨光芒,陆子渊的身体剧烈震颤。炎魇发出痛苦的嘶吼,黑色火焰从他七窍喷涌而出。沈青鸾趁机施展织梦术,意识如游鱼般潜入他的识海。这里一片狼藉,记忆碎片在火焰中翻飞,她看到陆子渊的魂魄被困在一处火狱中,周身缠绕着漆黑的锁链。
“青鸾...别过来...”虚弱的声音从火狱中传来。沈青鸾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每斩断一根,便有新的锁链生长。炎魇的笑声在识海中回荡:“没用的,他的魂魄早就千疮百孔了。”
沈青鸾突然想起收集的星砂,那些承载着陆子渊魂魄碎片的星辰。她将星砂洒向火狱,星砂在空中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陆子渊的魂魄。奇迹般地,漆黑的锁链开始崩解。炎魇见状,操控着外界的身体全力攻击,玄冰剑在他的火焰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陆子渊,我们一起!”沈青鸾将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他体内。识海中,陆子渊的魂魄渐渐凝聚成人形,他握紧沈青鸾的手,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两人合力挥出一剑,斩断了炎魇与外界的联系。
现实中,陆子渊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瘫倒在地。沈青鸾接住他,发现他的瞳孔恢复了清明,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对不起...差点...”他虚弱地开口,却被沈青鸾捂住嘴。
“别说了。”她将头靠在他肩上,“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炎魇虽然暂时被压制,但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归墟暗流突然沸腾,一个黑影从水中缓缓升起。那是个身着黑袍的女子,面容与沈青鸾有七分相似,手中握着另一半冰凰佩——正是冥界熔狱中的神秘存在。
“沈青鸾,好久不见。”黑袍女子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我的东西,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劫数了吗?”
沈青鸾握紧怀中的人,玄冰剑重新燃起光芒。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冰凰佩的秘密,以及炎魇背后的黑手,正如同归墟暗流般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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