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城的血色月光下,李云辰伪装成佝偻的老矿工,在紫晶矿脉深处埋设最后一块爆破符石。
墨夜的笑声毫无征兆地撕裂寂静:“演得真像啊,李公子。”
漆黑锁链瞬间刺穿李云辰的胸膛,却在触及时化为虚影——残像术!
真正的李云辰在十步外现身,手中双生剑爆发出撕裂夜幕的光暗洪流:“等你很久了,墨夜。”
剑气与紫晶能量碰撞的瞬间,整座幽冥城在血月下剧烈颤抖。
幽冥城的夜晚,是属于血色的。
一轮硕大、暗红如凝固血块的月亮低垂,将它那令人心悸的光芒泼洒在荒凉的旷野、嶙峋的怪石以及幽冥城那扭曲、高耸、仿佛由枯骨堆砌而成的城墙上。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铁锈混合的腥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来自更深处矿脉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阴影是唯一的朋友。它们浓稠得如同实质,在血月下蠕动着,填满每一道缝隙,吞噬着仅有的微光。
矿洞入口如同巨兽的咽喉,深不见底,吞吐着阴冷的风。风里裹挟着细微的紫色粉尘,那是紫晶矿在能量潮汐中自然逸散的碎屑,粘在皮肤上带来微微的刺痛和麻痒。两个身着漆黑甲胄、头盔覆盖着狰狞鬼面的魔族守卫伫立在入口两侧,如同两尊冰冷的雕塑。他们的呼吸悠长而沉重,浑浊的气息在冰冷的金属面罩下凝结成白霜。
突然,一点微弱的、几乎被黑暗完全吞噬的佝偻身影,从矿洞深处蠕动着“爬”了出来。
那是个老矿工。背驼得厉害,仿佛背负着整座幽冥城的重量,枯瘦的身体包裹在破旧、沾满紫黑色矿泥的粗麻布衣服里,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脚上的破草鞋踩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左手紧紧攥着一把磨损得不成样子的鹤嘴镐,右手则深藏在破烂的袖管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微微颤抖着。那张布满深深沟壑、被矿尘染成灰紫色的脸上,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偶尔抬起的瞬间,飞快地扫过入口处的守卫,随即又迅速低垂下去,里面盛满了属于奴隶的麻木、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拖着脚步,一点点挪向矿洞入口旁那片怪石嶙峋的阴影区域。那里,几块形状扭曲、仿佛挣扎人形的巨大岩石交错叠压,形成了一处天然的、相对隐蔽的凹陷。老矿工似乎想在那里稍微歇歇脚,逃离矿洞深处那无处不在的窒息感和守卫们冰冷的注视。
守卫们的目光像冰冷的钢针,戳在这老朽的身体上。其中一个守卫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声音隔着面罩显得沉闷而压抑:“老东西,还没死透?今天挖了多少斤?”语气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
老矿工的身体猛地一哆嗦,本就佝偻的背弓得更厉害了,几乎蜷缩成一团。他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破损的风箱在抽动,充满了痛苦和讨饶的意味。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握着鹤嘴镐的手,朝着阴影处指了指,似乎想表达什么,又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语无伦次。
“哼,废物!”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低吼,“滚远点!别污了老子的眼!死也死到矿里去!”
老矿工如蒙大赦,又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更加急促地、踉跄地朝着那片岩石的阴影深处挪去,每一步都带着垂死的挣扎感。他的背影在血月下被拉长、扭曲,像一个卑微而绝望的符号,融入那片嶙峋怪石构成的黑暗庇护所。
确认自己完全被岩石的阴影吞没,与外界隔绝开来的瞬间,那双浑浊眼睛里所有的麻木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沉淀下来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锐利。
李云辰——伪装的老矿工,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石壁,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在破布下绷紧如弓弦。矿洞深处传来的、规律如心跳般的低沉轰鸣声,那是紫晶矿脉核心在能量潮汐中搏动的声响,此刻成了他行动最精准的背景音。他藏在袖管里的右手终于伸了出来。手中紧握着的,并非矿石,而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却流淌着无数细密、令人心悸的血色符文的奇异石头——最后一块“湮灭符石”。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硫磺味和紫晶粉尘的微麻感涌入肺部,带来一种异样的清醒。时间不多了。他迅速蹲下身,动作快如鬼魅,与刚才的迟缓判若两人。左手鹤嘴镐的尖端精准地插入地面一处岩石的微小缝隙,用力一撬,一块薄薄的石板应声而起,露出下面一个早已挖好的、仅容一石的浅坑。坑底,隐隐有其他几块湮灭符石散发出的、被强行压制住的毁灭性气息。
就是这里。整个紫晶矿脉能量传输节点中最脆弱、最核心的一个点。一旦引爆,足以在连锁反应下,将这座为魔族战争机器提供核心能量的矿脉彻底瘫痪数月!
李云辰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握着最后那块最核心的湮灭符石,就要精准地嵌入坑底预留的最后一个激活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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