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海风冲散，张援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港交所顶层的私人观景台。顾寒峰的西装下摆被咸湿的海风掀起，他手中的平板电脑闪烁着恒生指数的实时波动。
"赵氏控股的做空仓位已经建好。"他的声音混在玻璃幕墙外直升机的轰鸣里，"但时间机器那边的信号......"
张援的指尖划过自己锁骨上还未消退的淤青。昏迷中看到的记忆碎片仍在灼烧她的神经——前世那个雨夜，顾寒峰白大褂上的血迹，实验室里闪烁的倒计时红光。她突然抓住顾寒峰的手腕："先别管实验室，看恒指期货！"
交易大厅的巨幕上，赵氏控股的股价突然跳水。数字每跳动一次，张援就听见记忆里赵明远的声音："你以为重生是恩赐？不过是我的实验需要对照组......"
顾寒峰的手机亮起陆子铭发来的三维建模图。画面里，藏在赵家老宅地下的时间机器正发出不祥的蓝光。"司法厅的人已经就位，"他擦掉张援额角的冷汗，"但启动装置需要你的生物密钥。"
张援的视线穿过观景台的防弹玻璃，落在中环码头那个熟悉的身影上。赵明远正对着手机怒吼，他身后是正在装船的走私芯片货柜。"生物密钥在我重生那晚就被改写过了。"她突然笑起来，"现在能启动机器的只有——"
话音未落，交易大厅爆发惊呼。赵氏控股的K线图像被斩首的巨龙般垂直跌落，而张援提前布局的东南亚资本正疯狂吞噬卖单。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赵明远三个未接来电。
"开始了。"顾寒峰突然拽着她退后两步。观景台的防爆玻璃外，一架直升机正对着码头俯冲。舱门打开的瞬间，司法厅的探员绳索降落在货轮甲板上。
张援的耳膜被警报声刺得生疼。她看见赵明远掏出枪，却突然僵在原地——码头所有电子屏同时切换成顾氏集团的声明：关于赵氏实验室非法人体实验的完整证据链，正通过三十家媒体全球直播。
"你早就......"张援的质问被顾寒峰按在胸口。他的心跳声里混着交易员们疯狂的报数声，恒指暴跌引发的连锁反应正让半个港股市场翻红。
陆子铭的加密通讯突然切入："实验室的量子纠缠态开始坍缩！"背景音里是金属扭曲的尖叫，"那台机器在自我销毁！"
张援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她十八厘米的高跟鞋在消防楼梯上敲出密集的鼓点，身后顾寒峰的大衣像展开的黑色羽翼。地下车库里，改装过的迈凯伦已经发动引擎。
"赵家老宅。"她扯断项链把吊坠扔给顾寒峰，"这才是真正的生物密钥。"
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中，张援看见后视镜里追来的摩托车队。顾寒峰单手打方向盘冲进隧道，另一只手在平板电脑上调出老宅结构图。"沈玉娇带着陈家的人守在东翼，"他猛踩油门撞开隧道尽头的路障，"赵明远至少还有二十个雇佣兵。"
老宅的铁门在车头前像纸片般扭曲。张援滚出车厢时，左肩撞在喷泉的大理石基座上。她摸到后腰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色在雪纺衬衫上晕开成前世那件染血的病号服。
"地下三层！"顾寒峰的声音被枪声切碎。他踢开中厅的屏风，露出后面正在冒烟的电梯井。张援抓住钢索滑下去时，看见电梯轿厢顶部的弹孔组成某种密码——正是前世她死亡的时间坐标。
地下三层的合金门已经变形。透过观察窗，张援看见时间机器的环形舱体正在解体，蓝光中漂浮的金属碎片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暴风雪。顾寒峰把吊坠按在识别器上，门开瞬间，扑面而来的静电让张援的头发全部竖起。
机器核心的量子计算机屏显示着倒计时：00:00:17。赵明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回到起点，我的小白鼠......"全息投影在舱体中央拼出他扭曲的脸，"你以为改变的是未来？不过是进入了新实验组！"
张援的指尖触到控制台。前世记忆如电流般涌入——她看见自己按下终止键的瞬间，顾寒峰冲进实验室撞开注射器。原来那次"意外死亡"，是他用自己替换了实验体。
"还剩十秒。"顾寒峰突然抱住她，两人一起撞向主控台。他的手掌覆在张援手背上，共同按下那个红色按钮。机器爆发的白光中，张援听见赵明远最后的惨叫和金属融化的嘶鸣。
当视力恢复时，张援发现自己趴在顾寒峰怀里。时间机器只剩下扭曲的框架，量子计算机屏定格在00:00:01。天花板的消防喷头突然启动，混着焦糊味的冷水浇在他们身上。
"港股......"张援的牙齿在打颤。顾寒峰脱下浸透的大衣裹住她："赵氏控股退市了。"他指向角落里还在工作的监控屏，上面是纽约时报的电子版头图——《东方升起双星：顾张联盟重塑亚洲科技格局》。
张援的指尖划过顾寒峰锁骨上那道疤。前世她没能看清的细节，此刻在应急灯下无比清晰——那是实验室爆炸时，他为她挡下的金属碎片留下的。
"这次换我救你。"顾寒峰突然吻住她颤抖的嘴唇。远处传来司法厅的扩音器声，而他们头顶，老宅的水晶吊灯正一颗接一颗地炸裂，像一场迟到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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