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上的钻石在阳光下碎成无数光点，林小悠的笑声还萦绕在耳畔，张援的指尖已经划开了第三封未读邮件。婚礼蛋糕的甜腻气息与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露台上形成奇异的对比。
"赵氏资本收购星辉科技0.8%流通股？"珍珠耳钉随着她突然抬头的动作轻晃，映出宾客名单上赵明远烫金的名字。香槟杯折射的光斑在她眼底结成冰凌。
顾寒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她正盯着财经频道里陈宇轩的专访画面。"他故意选在今天动手。"黑色西装袖口擦过她手背，温度比婚礼上的五月阳光低了十度。
"媒体已经开始炒作AI伦理问题了。"他递来的平板电脑上，《科技前沿》的红色标题正在吞噬陆子铭团队的获奖照片。张援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那是上周董事会上被文件划伤的，当时他徒手接住了沈玉娇砸向她的水晶镇纸。
露台玻璃门突然被撞开，林小悠提着裙摆冲进来："援援你看这个！"手机屏幕上#AI杀人算法#的话题正在热搜榜上攀升，配图赫然是他们在纳斯达克敲钟时的合影。
婚礼乐队演奏的《梦中的婚礼》突然变调成激昂的进行曲。张援把珍珠耳钉摘下来放进新郎陆子铭手里："保护好你的核心代码。"转身时婚纱的拖尾缠住了她的高跟鞋，顾寒峰伸手扶住的瞬间，她闻到他领带夹上淡淡的硝烟味——今早的董事会上，他刚用这个击碎了三个反对派股东的联合提案。
迈巴赫后座弥漫着龙舌兰的苦涩。张援划开平板上加密的股权结构图，蓝色光点显示赵明远暗中联系的散户正在形成包围圈。"他想要技术伦理听证会。"顾寒峰的手指在车窗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我们可以先冻结..."
"不。"张援按下中控台的红色按钮，车载系统立刻投射出发布会的三维方案，"我要在听证会当天举办技术开放日。"投影光线将她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耳垂上新鲜的针眼还在渗血——那是十分钟前刚换上的微型通讯器。
顾寒峰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你知道听证会意味着什么。陈宇轩已经买通了..."
"所以要让所有人亲眼看见代码如何运行。"她调出陆子铭团队刚发来的测试视频，画面里AI系统正在自动识别并修正伦理偏差。车轮碾过减速带时，视频角落闪过赵明远助理的身影。
金融中心79层的会议室笼罩在暴雨前的低压中。张援推开玻璃门时，十二个董事的平板电脑同时亮起红光——赵明远控股的媒体刚刚发布了"AI系统泄露用户隐私"的所谓证据。
"根据章程第37条..."顾寒峰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雷声吞没。他解开西装扣子的动作让张援想起重生前那个雪夜，当时他也是这样挡在她和催债人之间。
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沈玉娇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真巧啊张总，我们刚收到举报..."她身后的实验室里，陈宇轩正在操作某个酷似陆子铭团队原型的设备。
张援直接拔掉了电源线。"明天上午十点，技术开放日。"她打开全息投影，星辉科技的核心算法在会议桌上空旋转起来，"我要让所有人看着赵明远的谎言在阳光下蒸发。"
暴雨敲打着玻璃幕墙，顾寒峰把她堵在应急通道里："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他的领带夹硌在她锁骨上，金属表面还带着董事会争吵的余温。张援数着他睫毛上未干的雨滴——正好七滴，和前世他站在她病床前时一样。
"陷阱里才有猎人的破绽。"她按下藏在口红里的信号发射器，电梯井传来备用发电机启动的轰鸣。顾寒峰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眼角的疤痕活了过来——那是三年前并购战时沈家留给他的纪念。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幽蓝的冷光。陆子铭把婚礼胸花别在服务器上："所有数据链路都做了镜像备份。"他的新郎胸针其实是微型防火墙，此刻正闪烁着抵御第十二次入侵的绿光。
张援抚过主控台上并排的两个咖啡杯——左边是顾寒峰常喝的蓝山，右边是她喜欢的拿铁，杯底都粘着纳米级的监听装置。窗外，赵氏资本的大楼亮着不正常的全层灯光。
凌晨四点十七分，顾寒峰的风衣落在她肩上时带着证券交易所的油墨味。他刚结束与做空机构的秘密会面，袖扣里藏着星辉科技股价的实时波动图。"媒体联盟准备好了。"他的呼吸扫过她正在编写的演示代码，"但陈宇轩拿到了听证会的提问清单。"
张援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片刻，突然调出沈氏集团旧部的通讯录。当她把某个加密号码拖进共享文件夹时，顾寒峰按住了她的手腕——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是重生前赵明远用订婚戒指划伤的。
"你确定要启用这颗棋子？"
"就像你确定要买下那三家报社一样。"
他们同时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穿了赵氏资本顶楼的玻璃幕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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