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4日，平安夜。"
顾寒峰的声音在数据中心的应急灯下显得格外低沉，他西装袖口沾着刚才抢修服务器时蹭到的灰尘。张援看着他下颌绷紧的线条，突然意识到重生前那个雨夜，站在她墓碑前放白玫瑰的黑衣人是谁。
玻璃门突然被急促敲响，陆子铭举着平板冲进来："陈宇轩失联了！他助理刚送来这个——"
平板屏幕上是一段模糊视频，陈宇轩被蒙着眼睛绑在铁椅上，背后墙壁贴着褪色的缅甸语广告。张援的指尖在画面角落暂停，那里有半张被撕毁的快递单，模糊可见"勐拉"两个汉字。
"要报警吗？"陆子铭的领带歪到一边。
顾寒峰已经拨通某个号码："准备直升机，联系缅甸边防军的老吴。"他转向张援时，发现她正用钢笔在便签上画着复杂的路线图。
"金三角科技园，"张援撕下便签递给他，"去年缅甸政府捣毁的电信诈骗窝点，现在被赵明远改造成了洗钱中心。"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过火的钢针，"前世新闻曝光过这个坐标。"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顾寒峰检查着弹匣。张援看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突然按住他手腕："合同第七条。"
"专利转让条款。"顾寒峰冷笑，"陈宇轩故意输掉对赌，就能合法拿走你的AI算法。"他递过卫星电话，"刚查到他在缅甸见的客户，是赵明远控制的空壳公司。"
暴雨砸在舷窗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子弹。张援突然想起冷链迷局那天，躲在冷藏车后视镜死角的身影——原来从那时起，顾寒峰就在暗中截获赵明远发给陈宇轩的加密邮件。
"张总！"陆子铭突然指着平板，"硬盘解密完成了！"
视频里陈宇轩的西装领口别着微型摄像头，画面晃动间拍到窗外独特的佛塔尖顶。张援立刻调出地图："大其力，缅老泰交界处。"她放大某栋蓝色屋顶建筑，"赌场地下三层，前世缴获的服务器都在那里。"
直升机降落在橡胶林空地时，三个穿迷彩服的男人迎上来。顾寒峰用缅甸语快速交谈，其中一人惊讶地看了眼张援："她怎么知道军方上周查封过这里？"
暴雨冲刷着赌场霓虹灯牌，张援跟着顾寒峰穿过暗门。地下室的霉味里混着血腥气，陈宇轩被铁链锁在服务器机架上，西装早被鞭子抽成布条。
"专利转让文件签好了？"张援踢开地上染血的钢笔。
陈宇轩剧烈咳嗽："赵明远要的不是算法...是你在新加坡银行的..."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她身后。
张援侧身闪避的瞬间，子弹擦着她耳朵打在服务器上。赵明远举着冒烟的手枪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六个拿砍刀的打手。
"冷链断电那天就该杀了你。"赵明远的皮鞋碾碎地上的眼镜片，"顾总何必趟这浑水？为了个女人？"
顾寒峰突然笑了。下一秒，天花板通风管炸开，三个特种兵索降而下。混战中张援扑向控制台，飞快输入前世记忆里的管理员密码。
"拦住她！"赵明远怒吼，"她在启动资金链追溯程序！"
整个地下室的服务器同时亮起红灯，张援看着屏幕上疯狂跳转的数字："原来如此，你通过陈宇轩的电商平台洗白赌场资金。"她按下回车键，"可惜忘了屏蔽新加坡金管局的监管端口。"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赵明远突然掏出手雷。顾寒峰扑倒张援的瞬间，陈宇轩拖着铁链撞向赵明远。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排机架，张援在漫天飞舞的钞票中，看见顾寒峰西装后背插着的服务器碎片。
"你早就知道..."她颤抖的手指按住他伤口，"前世那个雨夜..."
顾寒峰沾血的手掌覆上她手背："这次换我先找到你。"
缅甸警方的探照灯穿透雨幕时，张援在废墟里捡起半张烧焦的照片——那是她前世参加电商峰会的合影，角落里被红笔圈出的，正是今天这个赌场的经纬度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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