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沈玉娇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银针，从背后刺来。张援转身时，香槟杯在指尖转了半圈，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托沈小姐的福。"她将酒杯轻轻搁在侍应生的托盘上，余光扫过宴会厅角落——赵明远的手机镜头正对着这边。"媒体朋友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水晶吊灯突然调暗，投影幕布降下。张援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高跟鞋踩过沈玉娇故意打翻的红酒渍，在深色地毯上洇开暗红痕迹。她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亮起2013年3月的融资协议扫描件，投资人签名栏赫然只有顾氏集团风投部的公章。
"关于今日某些媒体所谓'靠男人上位'的报道..."张援的指尖划过触控板，文件翻到附加条款页，"第七项明确约定，若我方实现季度GMV增长300%，顾氏将追加无人仓储技术合作。"她转向台下西装革履的男人，"顾总，这个赌约还算数吗？"
顾寒峰松了松暗纹领带，起身时西装驳领上的蓝宝石领针闪过冷光。"技术团队明天九点报到。"掌声中他走向舞台，媒体闪光灯顿时连成银河。沈玉娇捏碎餐巾纸的声音被淹没在快门声里。
——
法院青铜门前的石阶泛着晨露的湿气。张援拢了拢米色风衣，诉讼文件在公文包里发出轻微摩擦声。陈宇轩的律师团正从黑色奔驰车队下来，为首的眼镜男故意撞向她肩膀。
"张总小心。"顾寒峰的手臂横挡过来，体温透过羊绒大衣传到她手肘。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衫第一粒纽扣敞着，锁骨位置的疤痕若隐若现——上周仓库纵火案留下的。
法庭内，陈宇轩的代理律师正在陈列证据："原告早在2012年8月就申请了'智能推荐算法'专利，而被告方所谓自主研发的系统..."他举起专利证书复印件，法庭书记员开始传阅。
"审判长。"张援的律师突然起身，"我方申请出示新证据。"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大屏幕跳出国家知识产权局的优先权证明文件，日期比原告专利早三个月。
旁听席哗然。陈宇轩捏扁了矿泉水瓶，塑料爆裂声让法官皱眉敲法槌。张援转头看向证人席——技术总监小林正死死盯着原告席某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那是上个月离职的核心工程师。
"休庭二十分钟！"法官宣布时，顾寒峰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查看加密邮件，瞳孔骤然收缩：主审法官的侄女上周刚与沈家二公子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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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通道的应急灯投下青白光线。张援按着太阳穴，咖啡因让她的神经像拉紧的弓弦。"专利战只是幌子。"顾寒峰将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沈氏集团收购陈宇轩公司股权的框架协议，"他们想拖住我们，等下周的政府招标。"
"那就给他们个惊喜。"张援从公文包夹层抽出信封，"今早刚到的工信部检测报告，我们的算法效率比他们高47%。"她突然停顿，因为顾寒峰的手指正拂过她耳后——那里有道结痂的抓痕，是昨晚地下车库遇袭时留下的。
他的指腹温热干燥。"法官的事我来处理。"西装袖口掠过她脸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这句话落进耳中，"你专心应对技术质证。"
返回法庭时，书记员正在更换投影仪。张援发现自己的座位多了张便签：你父母在和平饭店见了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落款是顾氏安保部的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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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槌敲下最终裁决时，陈宇轩的律师团集体离席。张援在被告席整理文件，突然察觉有道视线黏在背上。转头正对上赵明远阴鸷的笑，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张援父母小区的监控截图。
"恭喜。"顾寒峰的声音从身后笼罩下来，同时一件西装外套披上她肩膀，"技术部已经接管法院监控系统。"他说话时嘴唇几乎没动，温热呼吸扫过她耳尖，"黑色大众，车牌尾号37。"
法院旋转门映出张援苍白的脸。她摸出震动的手机，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有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囡囡，你爸爸的老同事非要请我们喝明前龙井..."
顾寒峰的车队已在台阶下待命，最后一缕夕阳把车身镀成血色。张援攥紧手机，指甲在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形的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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