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带着什么？"白小小的鼻尖几乎贴上林南的衣襟，银发在猩红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她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指尖微微颤抖着指向林南胸前鼓起的衣襟。
林南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胸口的妖尊令灼热得像是要烧穿他的皮肉，那股热流顺着经脉直冲脑门，让他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窗外，那道横贯夜空的猩红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仿佛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南话音未落，一阵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指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料。布料下，妖尊令的形状清晰可见，正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
白小小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两步。"妖尊令？！"她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这不可能...它应该随着最后一位妖尊的陨落而消失了！"
石室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挂在墙上的青铜灯盏叮当作响。林南咬紧牙关，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钻入他的脑海——低沉、古老的声音，如同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令人战栗的威严。
"血...月...当...空..."
那声音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林南痛苦地抱住头，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强大的存在粗暴地翻检。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在他眼前闪现：高耸入云的黑色祭坛、跪拜的无数妖族、天空中盘旋的巨大阴影...
"林南！"白小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必须控制它，否则你会被吞噬！"
"控制什么？"林南艰难地喘息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白小小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两人同时转头，只见远处的山林中，一道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升起——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虎，足有三层楼高，金色的竖瞳在夜色中如同两轮小型的血月。
"黑煞..."白小小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感应到了妖尊令的波动。"
黑虎仰天长啸，声浪震得周围的树木纷纷折断。更可怕的是，随着它的吼声，山林中陆续亮起无数双眼睛——狼、熊、蛇...各种妖兽从藏身之处走出，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跪伏。
"它们在响应召唤。"白小小的指甲不自觉地伸长，变成锋利的爪子，"古老妖尊的意识正在苏醒，它在通过妖尊令影响整个万妖域的妖族。"
林南胸前的灼热感突然减弱，那古老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他喘着粗气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细密的鳞片，正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我这是...怎么了？"
白小小盯着他的手，表情复杂。"妖尊令在改变你的体质。"她犹豫了一下，"它选择了你作为宿主，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一个人族..."
又是一声咆哮传来，这次距离更近了。黑煞显然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我们得离开这里。"白小小抓住林南的手腕，"现在！"
两人冲出石室，迎面撞上了闻声赶来的村民。老村长拄着拐杖，惊恐地望着远处山林中升起的黑影。"老天爷啊，那是什么怪物？"
"所有人立刻躲进地窖！"林南大喊，"不要出来，直到天亮！"
村民们慌乱地四散奔逃。林南正要跟上白小小，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猛地回头，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个身穿黑袍的男子，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露在外面，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胸前的妖尊令。
"林南！"白小小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林南眨了下眼，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追向白小小。
两人沿着小路狂奔，身后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和妖兽的嘶吼。白小小带着林南拐进一条隐蔽的山洞，洞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提供了微弱的光亮。
"暂时安全了。"白小小靠在岩壁上喘息，"但不会太久，黑煞的嗅觉很灵敏。"
林南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鳞片，它们正在慢慢消退。"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这个...妖尊令会在我身上？"
白小小沉默片刻，银发在荧光苔藓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三年前，你在哪里？"
"三年前？"林南皱眉，"我在玄黄山脉采药，遇到了山崩...等等，你是说..."
"山崩是林天大阵出现裂痕的结果。"白小小轻声道，"而妖尊令，很可能就是那时选择了你。它一直在沉睡，直到今晚血月当空，封印进一步松动..."
洞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两人同时屏住呼吸。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
白小小无声地示意林南后退，自己则悄悄移动到洞口附近。她的耳朵变得尖长，手指再次化为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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