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飞快的瞥了厨房的小何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羞愧的低下头，也许十八岁的他知道了，肯定会冲上来揍他一顿吧，"对不起，其实我今天是有任务来找你的。"
杨莺轻轻叹了口气，意料之中，却还是想问一句，"他威胁你了吗？"
张鹤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出来后，重担被卸下了，他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语气从容，"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离开周氏我也能找到工作的，而且我孤身一人，在哪上班都一样。"
"周氏已经是行业内的翘楚了，周辞谦这个人又睚眦必报。"厨房里传来动响，杨莺也停下了谈话。
小何完成了厨房的清扫，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杨莺姐，你们聊我来照顾荣宝吧。"
杨莺顺势起身，温柔又疏离，"张秘书，我送你下去吧，今天麻烦你过来了，小何你看着点荣宝。"
张鹤忙站起身，跟在杨莺的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到了小区花园里，张鹤忙上前挡住，"杨莺姐，就在这里谈吧，前面花太多了。"
杨莺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嗓音轻柔，"没事我只对玫瑰花过敏，再往前面是小区的健身房，去那里吧，站这太显眼了。"
健身房里冷冷清清，没有多余的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张鹤将周辞谦的计划和盘托出，他小心翼翼的观察杨莺的神情，生怕她一个激动刚恢复好的身体受不住。
杨莺眼神莫然，毫不留情的道，"周辞谦的爱真是廉价啊！"
她的搏命挣扎在他眼里不值一提，还妄图温水煮青蛙。
以后这种向强者示弱的把戏，这种蠢事她不会再干了。
杨莺被这健身房内的暖气吹得昏昏欲睡，她干脆躺在了恒温泳池旁的躺椅上，"张鹤别这么紧张，坐吧，我没有怪你，谢谢你告诉我。"
张鹤感动的几欲落泪，杨莺姐还是这么温柔善良，永远都在包容别人。
"这其实是我该做的，对不起，杨莺姐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杨莺打断了他的话，"我当初资助你不是希望得到你的回报，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你走出去。"
杨莺眼底闪过几分不安，语气真诚，"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可以吗？"
张鹤毫不犹豫的点头，当他向杨莺坦白的那刻，就做好决定了，"我当然愿意。"
得到张鹤肯定的回答，杨莺也放下心来，她仔细回忆周辞谦的计划，冷静的分析他的性格，"张鹤你觉得凭周辞谦对我的看重，会放任你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他应该也了解你的性格，万一你这边失败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去魔都的。"
张鹤此刻也回过神来，他这两天被愧疚感占据了头脑，夺走了他所有精力，根本没工夫细想，一直在开口与不开口间纠结。
他不确定般，将信将疑，"你是说他会在源头解决？然后我是迷惑你的烟雾弹。"
确实五年时间足够摸清一个人的性格，特别还是朝夕相处的秘书，两人待一起的时间每天都快超过十二小时了。
张鹤喃喃自语，"他知道我犹豫不定，肯定不忍心开口，工作室的事情就是个幌子，到时候你魔都的工作泡汤了，你肯定就会联想到我，可也会怀疑周总啊？"
杨莺正色道，"我不会怀疑他，因为我对他不肯放我去魔都心里有所准备，但冲在前面的是你，到时候他以你自作主张为由将你开除了，所有的证据肯定都指向你的，毕竟你是他的得力助手。”
“而我不想和他起冲突，也只能忍着，继续等待下一个机会，到时候他拿出工作室来补偿我，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他的一贯作风。”
张鹤心里冒出一股寒气，"而我因为背叛了你，不敢说实话，没脸见你，这个黑锅就是我帮他背了。"
"不背的话周氏在行业里对你软封杀应该很容易，说来说去还是我连累你了，你提醒我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背叛。"
杨莺眼里浮出几分茫然，事情还是发展到这一步，她还是影响到不相干的人了。
张鹤也叹了口气，"真是算漏无疑，哪怕我真的如他所说，放弃了良心来努力游说你，让你同意留在京市开工作室，魔都失去的工作也会被扣在我头上，是我不择手段贪功冒进。"
"不，他没算到人心，"杨莺眼底灿若星辰，脸蛋不知是被熏得红扑扑的，还是激动的，"他以为你会屈服于他，不，他错了，这一点他就算错了，他别想用那种手段来操控我的人生。去他娘的。"
像是被杨莺的话鼓舞到，又像是被一向温柔的杨莺说脏话震惊到，张鹤张大着嘴，有点不敢置信。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敢看杨莺明亮的眼睛，"我其实差点不敢说，就要听他的安排了。"
杨莺大力的拍着张鹤的肩膀，语气豪迈，"君子论迹不论心，张鹤，我不能让周辞谦这么欺负我，我不会再躲着他了，他太欺负人了。"
"你回去就说今天没提，到时候等我安排。"
此刻的杨莺在张鹤眼里就是闪闪发光的存在，一如当年，他眼眶微热，镜片泛起了雾气。
语气哽咽，"好，杨莺姐，我赴汤蹈火也会帮助你的，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杨莺摆摆手，哭笑不得，"诶，没那么夸张，你就回去愁眉苦脸，继续保持刚来那会状态，你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比较贵的工作室，先坑他一笔再说。"
没想到被安慰的张鹤眼眶更加红了，"你怎么还是当年的小哭包啊，好歹也是职场精英啊！"
杨莺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不过这状态更好，神情不安，既有愧疚又有对工作的不舍，二黑啊，我还有本学演技的书落在周家，你有空拿去看看。"
听见曾经的名字，张鹤脸上一僵，通红的眼睛幽怨的看向杨莺。
杨莺十分给面子的闭嘴了，"好好好，我这是突然想起来了，以后不提了。"
送走张鹤后，杨莺浑身充满干劲，周辞谦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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