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谦拒绝了母亲的来电,他知道晚上除夕,他应该回去和家里人团圆。
在收到杨莺的信息时,他真的以为杨莺妥协了,心里还有隐秘的得意,莺莺还是放不下他,晚上的团圆宴他们两个就能一起出席了。
周辞谦静静的站立在病床前,只有嘀嗒嘀嗒的点滴声,病房外护士推动治疗车子的滚轮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杨莺因为对玫瑰花过敏而昏迷过去了,现在躺着一动不动的。
躺在床上的她脆弱易碎的皮囊下,藏着坚韧不拔的灵魂,他更宁愿过敏的是他。
周辞谦眼角滑过一滴泪,他自嘲的笑出声,恋爱三年,他竟然不知道杨莺对玫瑰花过敏,往日送的那么多次,现在就像巴掌一样狠狠的打在他脸上。
原来他们两个的问题,在这么早就出现了,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喜好,她的一切。
周母出现在病房里只能看见一向无所畏惧的儿子,此刻却红了眼眶。
周辞谦淡淡瞥了一眼,又转头继续盯着杨莺,声音沙哑,"妈你回去吧,晚上我要守着她。"
周母的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她将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你以为我愿意来,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人家豁出命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还没看明白吗?你以为你在这守着,她第一眼看见你就会感动吗,错了,是厌恶,是恶心。"
周母得知消息后还感叹这女人为赚钱拼到这个份上,可琢磨一会,她也明白过来了,同为女人,她发现杨莺根本不想和儿子再续前缘,先前也是拿她当借口。
不过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既然她把舞台搭好了,那也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
周辞谦闻言身体一颤,他语速急迫又像是在自欺欺人,"不是的,只是我把她逼得太急了,她不愿意结婚那就不结吧。"
"是这个问题吗?难道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吗?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单方面的自以为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周母也不想说的太过。
见周辞谦神色颓废,她也软了几分,"辞谦你从小就优秀,小时候你就是孩子王,能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可感情不一样,强求不得,而且你当初对人家算不上多么好,我也讲句公道话,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爱一个人不一定是占有,辞谦你要学会接受人生的不圆满。"
周辞谦全部的眼神都落在杨莺身上,眼里闪着偏执,"我不,我偏要圆满,我就要在一起,我可以等,一直等到她愿意为止。"
周母闻言毫不客气的怼回去,"口气不小,月亮还有阴晴圆缺呢,周辞谦难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吗?"
一直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在送医院的路上,杨莺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整个喉咙肿得不能呼吸,心跳一下又一下,急促而剧烈,嘴唇发紫。
那是他永远都不想再看到的一幕,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多么害怕,他也经历过过敏时呼吸窒息的感受,可远没有这么严重,每次都是及时处理了,就连被杨莺救的那次也是刚开始发作。
周辞谦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一字一句,语气十分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她不愿意见我,我就离她远远的,总有一天会成功在一起的。"
周母已经无话可说了,她也只能各退一步,"那你现在先和我回家,爷爷还等着你回去呢,还有知礼和韵诗。"
周辞谦正欲摇头,听到爷爷和两个孩子后他犹豫了,他突然就明白了杨莺白天的话,在家人和她面前,他确实动摇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不单是过去。
"好,我吃完饭就回来陪她,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妈今天是除夕,我想陪着她。"
周母叹了口气,儿子这样落寞可怜的神情,她从没见过,没办法,也只能妥协了。
当杨莺悠悠转醒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床头微弱的灯光,熟悉的风格,让她明白这里是医院。
窗外一片漆黑,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费力的起身。
"你醒了?"
随着响起的声音,还有病房里被打开的灯。
周辞谦忙摁下传唤铃,还不忘见缝插针的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等检查完毕的医生都离开后,杨莺直直的看向周辞谦,"你为什么还在这?"
"我在这陪着你,莺莺下次不要做这种傻事了。"
杨莺配合的点头,声音带着沙哑,"确实太蠢了,要不是怕惹上事情,我就应该给你下药的,所以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周辞谦心头酸涩,下午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过敏的事情可大可小,杨莺一口气不要命般吃了那么多玫瑰花,他到现在都记得双腿发软,手脚冰冷的感觉,生怕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我以后不逼你了,明天我会让人把荣宝送过来。"
周辞谦干涩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惶恐,"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对玫瑰花过敏。"
杨莺认真的想了几秒,大概是被饿晕了头,又或是过敏的后遗症,她脑袋晕乎乎的,眼睛里透着几分迷茫,"大概是太爱你了,爱到没有尊严了,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周辞谦眨了眨眼,眼底泛起一阵湿润,他努力撑着,想问为什么可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送给杨莺的第一束玫瑰花,是他从爱慕的学妹手中接过,不想处理随意扔给她的,那天杨莺的脸就特别特别红,透着夜色下的路灯都能看出,他还打趣是不是太害羞了。
原来那是过敏啊!根本不是什么害羞,不是喜欢,周辞谦你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呢。
"对不起,对不起,莺莺,对不起。"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周辞谦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
杨莺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点点清灵,眼睛慢慢聚焦,她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语气真诚,"其实我也不该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所以我们还是不合适的,不过不这样做,你根本不听我的想法。"
"还有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不敢和你坦白真实的想法——"
周辞谦贪婪的看着杨莺的脸庞,她说什么一句也没反驳,也一句没认真听,他只知道以后见到她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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