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不耐烦地打断他,捏着下巴的手上渐渐用力,她说话时笑得有些狡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钩了,还真没让我失望。”
“原来这是你设的套!”
白穆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咬一口,他竟然栽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低头冷笑:“不怕告诉你,我根本没见过‘二叔’这个人。”
这时,付琼忽然站了起来,她走到白穆跟前:“使用禁术的后果你很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干?”
白穆甩开阿瑶的钳制,低声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
齐铭这暴脾气可不惯着他,他本就是练家子,二话不说,上去就给白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不小,直接打得白穆嘴角渗血。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六门供你吃供你喝,你在白家呼风唤雨的,干这些阴损事儿!”
他气得眉毛横飞,指着白穆鼻子大骂:“白家未来家主的位子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一骂,白穆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冷得骇人。
“哈哈哈……外人不知道,你们几个老东西还不知道吗?”他笑得身子直颤,眼里满是嘲讽,“我五岁就能跟着六门走阴,十岁就能唱往生戏了,白家的纸扎谁有我扎得好?”
他转头看向付琼,眼里满是不屑:“凭什么你能做六门的接班人,而我只能做家主,就凭你姓付吗?”
“论天赋和努力,你哪一点比得上我?只有我!才能重振六门的往日辉煌。”
白穆话音落下,齐福去看付琼,只见她依旧一脸沉静,稳如泰山。
白穆努力,他打小就知道。
六门近几百年来都盘踞嘉陵江源头一带,解放后又是农改,又是破四旧的,最后分崩离析,差点散伙了。
后来,是付老爷子游说奔走,一力重整六门,六门才搬回一个镇子。
那时他们这些小辈还在上小学,虽然不亲厚,但也会偶尔凑在一起玩。
只有白穆从来不跟他们一起玩。
一群孩子夏天逮螃蟹,捉知了,冬天堆雪人,滑冰的时候,白穆永远在白家的小阁楼上学纸扎,他的努力和天赋别说齐福这个二杆子,就是六门众人也连连称赞。
但付琼也不差,付老爷子对她要求严格,从小就被精心培养,吃的苦不比白穆少。
俗话说,一年刀,十年剑,一辈子鞭,就拿她使的一手好鞭子来说,足以说明是下了狠功夫。
在齐福看来,接班人这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张角为人宽厚,一般鲜少发言,听见白穆大放厥词,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问白穆:“你以为六门门主之位,只有天赋和努力就行?”
“就拿民国时候来说,谁不知道齐老太爷是六门天赋之最?那为什么,是你白家人坐门主的位置?”
“身为六门子弟,天赋根基是一方面,人品更是重要,打小我就看你孤僻自大,刚愎自用,还真是没看走眼。”
张角又问白穆:“我问你,民国36年,白家为什么帮青帮盗取洋人的枪支?是他们不知道这事儿厉害关系,还是不怕赔上白家甚至六门的根基?”
“知道。”白穆侧头,用衣领蹭了下嘴角的血迹,“爷爷说‘国若不保,家何以在’。”
“知道就行。”张角说到这里,忽然点名:“齐福,你来给他背背祖训。”
齐福哪里想到,这里还有他的事,幸亏小时候爷爷拿着戒尺,耳提面命的让他背下了祖训。
不然,这会子怕是要吃齐铭一拖鞋了。
“立身、齐家、济世、护国、行道、传世……”
张角又问:“传世这条,讲的是什么?”
“术可传、德必授。六门绝学,德行有亏者不传,心术不正者不授。”
张角恨铁不成钢:“听见了吗,你还觉得你配当门主吗?就凭你德行有亏这点,你就不配!”
事情问清楚了,白穆自然是要带回去给白家发落的,张角喊人将白穆带走后,他悠悠叹了口气,也没跟众人打招呼,就出了帐篷。
齐铭见张角走了,也跟着出了帐篷。
帐篷外,天已经彻底黑了,透着门帘往外看,今夜星河晦暗,竟然半点星光也无。
阿瑶几人倒没着急走,遗体的事情是搞清楚了,但还有一堆谜团未解。
一家三口离奇死亡,又变成了活的,对他们几个门外人来说,荒谬的程度,不亚于相信这世上有鬼。
几人眼巴巴的,等着付琼解惑。
付琼被几道视线盯得头疼,只能挑几件能说的讲讲:“六门司阴事,靠这行吃饭是祖宗给的恩赐,但同样也有责任。”
“那,郝杰一家三口如何处理?”
付琼神色有些疲惫,民国之后就没出过这些怪事了,她也没料到这次会异变,她们这一辈还没处理过这些事,也不知道能否顺利。
“郝杰一家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了,全身上下只有骨头是自己的,所以要剔骨,离魂,送它们安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观音泥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观音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