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探究，目光紧紧盯着洛九卿，试图从洛九卿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线索。
洛九卿倚着廊柱，思绪仿佛被拉回到遥远的过去。
幽冥阁内的鬼火忽明忽暗，将洛九卿苍白的面容映照得更加阴晴不定："应该是的。
在A市时，我曾与他有过交手。
那时师父也隐约提过，师门中确有一位师叔，只是从未让我见过。"
她顿了顿，喉结滚动，"直到来了玄灵国，与那人多次交锋，从他使的术法和招式里，我才猜出他的身份。"
谢必安和范无暨对视一眼，鎏金面具与青铜面具在鬼火下泛着冷光。
谢必安伸手抓过一旁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酒壶，猛灌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滴落："原来是这样。"
他挑眉，锁魂链哗啦作响，"不过小卿卿，我们问了你几回了——你究竟是怎么到玄灵国来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洛九卿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半晌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在A市时，我与一只上古大妖缠斗，受了重伤。
等我再醒来，就已经在玄灵国了。"她苦笑一声，抬头望向幽冥阁外翻涌的鬼雾，"而且...暂时也回不去了。"
范无暨沉默许久，青铜面具下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是有什么东西在限制你？"
洛九卿缓缓摇头，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机械而冰冷的电子音："系统检测到关键信息泄露风险！
宿主，禁止透露系统存在，否则当前世界将面临数据崩塌！"
"我知道了。"洛九卿在心底无声回应，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洛九卿指尖叩着廊柱上斑驳的朱漆，忽然直起身来，琥珀色瞳孔映着摇曳的鬼火，泛起奇异的光亮："先把我的事放一放，日后定会与二位详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幽冥阁外翻涌的时空裂隙，"我在想，是否存在一种神器，能让物体自由穿梭于不同世界，且不受法则桎梏？"
谢必安手中的酒葫芦"当啷"撞在石桌上，鎏金面具下的目光骤然锐利："穿梭神器？"
范无暨也握紧了判官笔，青铜面具下溢出几缕阴寒气息，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隐隐有咒文流转。
就在这时，洛九卿脑海中炸开机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傲娇腔调："宿主别异想天开了！
能打破世界壁垒的神器？
这宇宙间也就本系统有这实力！"
七七的声音突然拔高，"倒是你，任务进度条还空着呢，想回A市？门都没有！"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笃定没有？"
洛九卿在心底冷笑，"既然你有这能力，又为何不送我回去？"
"还不是因为......"七七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你主线任务都没完成，能量根本不够传送！"
洛九卿抿紧嘴唇，将与系统的对话压在心底。
她抬眼望向两位鬼差，眸光灼热："二位可知晓这样的神器？"
范无暨沉吟良久，青铜面具下传来沉重叹息："据古籍记载，真正能跨越世界的神器从未现世。
不过......"他顿了顿，判官笔尖在地上划出诡异符文，"若以禁术强行撕裂空间，倒是能短暂打开通道。
但代价极为惨烈——轻则损耗百年修为，重则魂飞魄散，所以鲜少有人敢尝试。"
"禁术？何种禁术？"洛九卿的呼吸陡然急促，衣摆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她上前半步，眼中燃烧着迫切的火焰，"还请二位详细告知！"
范无暨青铜面具下溢出一声叹息，垂落的银链随着动作轻晃，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缓缓摇头，声音像是从面具深处传来："这我们可就爱莫能助了。
小卿卿，你也清楚，平日里我和老谢不过是执行抓魂拘魄的差事，哪能知晓这些隐秘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不经意扫过幽冥阁深处紧锁的青铜门，"
不过......阎王大人掌管地府诸事，或许他会知道些线索......"
话未说完，谢必安鎏金面具下神色骤变。
他猛地伸手，锁魂链如灵蛇般缠住范无暨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捅了捅同伴的腰侧，眼中满是警告。
"老范！"他压低声音，鎏金面具映着鬼火泛起诡异的光，"不该说的话别说！"
范无暨瞬间僵住，握着判官笔的手微微颤抖。
他喉结滚动，面具下溢出懊恼的低咒："糟了......我这张破嘴......"幽冥阁内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了几分，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不安的轻响。
"阎王大人？"洛九卿琥珀色的眼眸骤然亮起，向前半步抓住谢必安的衣袖，"我来这么多次地府后，便再未见过他。
如今他可在地府？"
谢必安和范无暨对视一眼，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谢必安喉间发出干涩的咳嗽，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锁魂链无意识地在掌心缠绕又松开："这个......阎王大人日理万机，行踪飘忽不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鎏金面具下的眼神躲闪着洛九卿灼热的目光。
范无暨则将脸埋入青铜面具的阴影中，握着判官笔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幽冥阁外突然卷起一阵阴风，吹得廊下的招魂幡猎猎作响。
谢必安的鎏金面具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一拍石桌，震得酒葫芦骨碌碌滚了半圈：
"阎王大人前些日子心血来潮，说是要去三界各处游历！
这都走了很久了，估摸着是顺路处理些三界杂务。"
锁魂链在他指间绞出复杂的结，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洛九卿垂眸盯着地上酒渍蜿蜒的纹路，琥珀色瞳孔泛起涟漪："游历？
可如今玄灵国魂兽异动、人界魂魄锐减，地府竟能放任主官离位？"
她突然抬眼，目光如箭射向两位鬼差，"我记得往年阎王离府，定会昭告十殿，为何此番却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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