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静妍走了,群臣都退出金銮殿,宫殿里侍立的宫人转身将窗户都关上,面对东祁退了出去,最后一个人出去将大门关上,整个大殿只剩下东祁、顺贤和单青云三个人。
单青云只身站在空旷大殿中,无人吱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剧响,她感觉得到,今日或许有些不吉利。
“陛下,不知陛下留下微臣,有何要事?”
东祁嘲讽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问道:“单卿,咱们以前在隐庐,喝酒吃葡萄,坐着摇椅赏月亮,是不是很快活?”
“陛下,隐庐之事过去了那么多年,物是人非,想到故人,难免会伤心,还是不要挂念了。”
“你曾经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臣说过的话太多,久了就忘了。”
“你说过要助朕荣登大宝,也让朕成全你的鸿鹄之志。”
“陛下,臣说过的,如今不也做到了么?”
“不过朕想给你的,你似乎不想要?”
单青云的眼睛不禁抬向东祁,直愣愣的,他这番话的意思,是猜忌到了什么,还是真正知道了些什么?难不成是第五麟将她想走的事情告诉东祁了?
“你不必猜疑第五麟,他倒是守口如瓶,为人仗义。是朕安排在南朝的探子,告诉朕贤亲王府全府上下在收拾东西,今年内要搬到禾子城去,怎么你身边那一对仆人如今背叛你,要跟到禾子城去了么?”
“陛下既然猜到臣的心思,那臣也不必隐瞒了,臣如今贵为宰相,终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师父诚然不欺我,人生如梦,万法如空。这五年在宝性禅师门下潜心学习佛法,还是想在空门中更精进一些,肯请陛下允许臣请辞,也算告老还乡吧。”
东祁哈哈笑了两声,又问道:“单青云,朕再问问你,你还记得,朕说过什么么?”
“从前的事,臣已忘却许多,陛下又何必执着?”
东祁面色渐渐变得严肃,他高傲,狂妄,俯视的眼神变得锐利,“朕说过,你和江山,朕都要。”
单青云低眸,眼神清冷淡漠,心境毫无波澜,这么多年过去,东祁始终不明白,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可能的,她回答道:“陛下,万法不过因缘和合而生,臣与陛下,此生注定是没有缘分的。”
东祁仿佛听错了似的,皱起眉头微微侧着脸,重复道:“有缘无缘,难道不是朕说了算?”
“从前在北梁,哪怕陛下始终把江山放在第一位,而臣始终把志向放在第一位,陛下和微臣,在彼此眼里都是次要的,我们到了南靖,陛下怪罪于臣,而臣感怀命运不公,彼此亦是相见不如不见,如今时过境迁,境去心无,陛下变了,臣也变了。”
“宫里地方大,你从今日起便住到凤藻宫去,变了就变了,有些东西,变了说不定味道更好了。”
“陛下,臣怀孕了。”
一旁的顺贤脑里如天雷劈过,抖了一激灵,东祁楞了,对单青云的话难以相信。
“臣在南靖,已与小王爷成婚了,如今臣的孩儿,是南靖皇氏血脉,陛下强留臣在宫里,南靖皇帝若得知,似乎有伤两国情谊。”
“顺贤,你去把劳太医叫来。”
顺贤想劝诫一句,刚说到“陛下”二字,东祁的身体始终岿然不动,语气却变得更加威严,重复道:“去把劳太医叫来。”
顺贤只能躬身退下,出门去叫人,没多久劳太医进门来,对陛下跪拜道:“微臣,参见陛下。”
“单相似乎有些不舒服,你替单相把把脉,看看是什么毛病。”
“微臣遵旨。”
劳太医将自己医箱里的蓝色小枕头拿出来放在左手上,对单青云说道:“单大人,请把手放在上面。”
单青云将袖子往手肘里扯了扯,露出手腕放在那小枕头上,劳太医把了把单青云的脉搏,眼眉忽而紧绷起来,又加大了力气按住单青云的脉搏。
诊了一小会,劳太医又说道:“单大人,请换一只手。”
单青云换了一只手放上去,劳太医又按着脉搏仔细诊脉,只是诊着诊着,诊脉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劳太医睁大了眼,瞳孔震动,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东祁冷冷问道:“劳太医,单相,是什么病症?”
劳太医“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答道:“微臣……微臣……”
“说,是什么病症。”
劳太医匍匐在地上,心里左思右想该如何是好,最后想着横竖不过一死,高声喊道:“微臣死罪,单大人……单大人,是喜脉。”
劳太医高喊过后,金銮殿只有一片恐怖寂静,单青云仰头而视,无所畏惧,东祁低眸俯视,面无表情。
“今日十五,元宵佳节,微臣家里还有亲人等候,陛下,微臣是否可以告退了?”
东祁无言以对,一旁顺贤急得满背都有了汗水,忽而灵机一动,问道:“陛下,方才惠太后来问过,九皇子何时能离开雍京,是否现下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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