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东北大地,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苍白。张建军裹着厚重的羊皮袄,踩着及膝的积雪,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深山里的老屯子走去。他是一名民俗学者,听闻这里有许多古老的传说和神秘的习俗,特意前来考察。
傍晚时分,张建军终于抵达了老屯子。屯子里的房屋大多是用原木和泥土搭建的,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他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穿着深色的棉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老太太,我是来考察民俗的,想在您这儿借住几天,行吗?”张建军微笑着说道,同时递上了一些随身带来的点心。
老太太盯着张建军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的来意。过了许久,她才接过点心,微微点了点头:“进来吧,年轻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屯子里不干净,晚上可别乱跑。”
张建军心中一愣,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他跟着老太太走进屋里,一股混合着松木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一盏煤油灯在桌子上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奶奶吧。”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给张建军端来一碗热乎的玉米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早点睡,别瞎琢磨。”
张建军接过碗,刚要道谢,却发现王奶奶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只看到一面布满裂痕的土墙,什么也没有。
夜里,张建军躺在坚硬的火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呼啸着穿过屯子,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有人在低声哭泣。他刚有些迷糊,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来回走动。
张建军猛地睁开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房门走来。“吱呀——”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张建军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黑影从门口飘了进来。
那黑影穿着长长的黑袍,头发披散在肩上,遮住了脸。它缓缓地向火炕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张建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黑影即将靠近火炕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鸡鸣。黑影像是受到了惊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建军瘫坐在炕上,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他颤抖着点燃一根烟,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才渐渐回过神来。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来到堂屋。王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看到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昨晚见到了吧?”
张建军惊讶地看着王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那是什么?”
王奶奶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屯子边上有一片乱葬岗,早些年闹饥荒,死了不少人,都是随便挖个坑埋了。后来就经常闹鬼,尤其是下雪天,总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在屯子里晃悠。”
张建军听完,心中一阵发寒。他本以为只是些古老的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吃完早饭,他决定去屯子周围转转,顺便看看那片乱葬岗。
屯子外的雪更大了,狂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张建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远远地就看到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树林边缘散落着一些残破的墓碑和白骨,正是那片乱葬岗。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的脚踝,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手从雪里伸了出来,皮肤已经腐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张建军惊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雪地上。那只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又缓缓地缩回了雪里。他颤抖着爬起来,转身就跑,却不小心被树根绊倒,晕了过去。
等张建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奶奶家的炕上。王奶奶坐在旁边,正用热毛巾给他擦脸。“年轻人,你不要命了?那乱葬岗也是你能随便去的?”王奶奶语气中带着责备。
张建军想起刚才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他挣扎着坐起来,问道:“王奶奶,这乱葬岗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魂?”
王奶奶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事儿,就不得不提三十年前的一场灾难。那时候,屯子里来了一群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把屯子里的青壮年都杀了,剩下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也没放过,全都埋在了这片乱葬岗里。从那以后,这里就再也没安宁过。”
张建军听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屯子,竟然隐藏着如此悲惨的过去。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天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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