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市立医院的夜班护工,负责凌晨一点到五点的太平间值守。这份工作薪水高得离谱,面试时护士长盯着我手腕上的疤痕:"你胆子够大吗?"我想起自杀未遂的那个雨夜,点点头:"再可怕的东西,也比人心干净。"
太平间在地下二层,推开防火门,消毒水气味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冰柜排列成U型,编号从A01到D20,金属拉手在冷光下泛着青灰,像极了停尸床上的不锈钢栏杆。我的任务很简单:每小时巡查一次,记录冰柜温度,阻止家属私自开柜。入职第一晚,我就遇见了怪事。
凌晨两点,D17的报警灯突然亮起。红色警示灯在幽暗中跳动,我查看温控屏,显示零下18度,正常。正要关掉警报,听见冰柜里传来敲击声,"咚、咚",像是有人用指关节敲门。我抓起对讲机,却发现频道里只有电流杂音,滋滋声中隐约夹杂着女性的低吟。这时,敲击声变成抓挠,金属内壁传来刺耳的"滋滋"声,仿佛有双长满指甲的手正在里面抓挠求生。
"谁在里面?"我按住通话键,声音发抖。抓挠声停止了,接着,从冰柜底部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金属门缝滴在我脚边。那液体带着温热的腥气,不是防腐剂,是鲜血。血迹在地面蜿蜒成细小的溪流,最终消失在墙角的排水口里。
天亮前,我在值班室发现一本旧病历。封面写着"2015年7月14日,李梦蝶,23岁,难产去世"。病历里夹着张照片,穿碎花裙的女孩躺在产床上,腹部高高隆起,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像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早有预料。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他们说我的孩子死了,但我听见他在哭。"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个句号洇开大片血迹。
换班时,白班护工老王拍了拍我肩膀。他左眼角有块烫伤疤痕,形状像只展翅的蝴蝶,边缘皮肤外翻,露出粉色的新生组织:"晚上别靠近D区,尤其是D17。五年前有个产妇死在手术台上,肚子里的孩子没取出来,就一起冻在那。"
"为什么不火化?"我盯着他的疤痕,那形状与照片里李梦蝶后腰的玫瑰胎记惊人相似。
老王脸色一变,匆匆摘下工牌,金属夹扣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问那么多干嘛?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趁早滚。"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颈有个纹身,三朵并排的玫瑰正在褪色,花瓣边缘蜷曲,像被火烧过的痕迹。
第三晚,我在监控里看见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她站在D17前,长发垂到腰间,发梢滴着水珠,在地面汇成暗红色的水洼。她缓缓转身,我看见她肚子鼓起畸形的弧度,裙摆下渗出羊水和血液,混合着黑色的絮状物。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等恢复正常时,女人已经不见了,D17的柜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块带血的布料挂在把手上,布料边缘绣着半朵玫瑰。
我握紧橡胶棍,走向D区。冰柜里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牙齿打颤。D17的金属拉手挂着片带血的布料,正是监控里女人的裙子,布料上还粘着几缕黑色长发,发质粗糙,像是长期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突然,头顶的灯管爆裂,玻璃碎片划伤我的脸,温热的鲜血混着冰冷的消毒水流入眼睛,模糊了视线。在黑暗中,我听见女人的呻吟从走廊尽头传来:"好痛......我的孩子......"
走廊尽头是废弃的产房,铁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警示牌,牌面布满抓痕,像是用尖锐物体反复划过。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仿佛里面燃着蜡烛。我推开门,铁锈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产床上躺着个女人,她的肚子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紫黑色的脏器,一只婴儿的手从伤口伸出,手上戴着银镯子,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小字。
"帮我......"女人向我伸手,她的脸正是病历里的李梦蝶,但腹部的伤口里蠕动着黑色的虫子,每只虫子都有小指长短,外壳泛着金属光泽。"他们偷走了我的孩子,把他做成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突然化作灰烬,产床上只剩下那只戴着银镯的小手,手指还在微微抽搐。我捡起镯子,看见内侧刻着"王建军赠"——正是老王的名字。
第四天,我在护士站查到老王的资料。他本名王建军,2015年是产科主刀医生,李梦蝶的手术正是他负责。那年医院爆出丑闻,多名死胎被非法贩卖,涉案人员离奇死亡,只有王建军活了下来,但脸上留下了烧伤疤痕。档案照片里的他穿着白大褂,嘴角上扬,后颈的玫瑰纹身清晰可见。
深夜,我藏在太平间的更衣柜里,透过门缝观察。凌晨三点,老王推着担架车进来,车轮在地面碾过血迹,留下弯曲的痕迹。车上盖着白布,露出的脚踝上戴着银镯子,镯子在冷光下泛着青色。他打开D17,从里面抱出具婴儿干尸,尸体腹部缝着拉链,拉链头是枚银色的十字架,拉开后,里面塞满了胎盘和脐带,散发着浓重的药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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