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沙漏中的最后一粒金沙消散在空气中，而显现的画面却让玄璟的心沉到了谷底。
"永恒之渊..."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冥夜竟然将力量引向了那里。"
焰月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五百年来第一次没有抗拒这种接触。她抬头看向玄璟，那双曾经令她魂牵梦萦又恨之入骨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坚定与担忧。
"永恒之渊是什么地方？"她问道，声音比想象中柔和。
玄璟的指尖微微收紧："仙界禁地，传说中连接着混沌本源的裂隙。如果冥夜的黑暗力量渗入其中..."
他没有说完，但焰月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五百年的迷惘与仇恨在此刻化为坚定。她迎上玄璟的目光："这次，我们一起。"
玄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曾经恨他入骨的焰月会如此轻易地选择与他并肩。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穿过时间神殿的廊柱，向着永恒之渊的方向疾驰而去。仙境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紫色，如同被墨汁浸染的绸缎。
飞行中，焰月的长发被风吹起，拂过玄璟的脸颊。熟悉的气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她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喊着"玄璟哥哥"的小姑娘。
"为什么？"焰月突然开口，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玄璟侧头看她："什么？"
"五百年前，为什么把我推下诛仙台？"焰月直视前方，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知道那有多痛吗？每一寸筋骨都被碾碎，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
玄璟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当时冥夜的诅咒已经侵入你的元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只有诛仙台的净化之力才能救你...而代价是施救者承受双倍的痛苦。"
焰月的瞳孔猛地收缩，飞行轨迹也随之一滞。五百年来，她一直以为那是背叛，是抛弃，却从未想过...
"你说谎！"她突然加速，甩开了玄璟，"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之后五百年你都不来找我？让我以为你已经...让我独自在仇恨中煎熬！"
玄璟追上她，眼中是难以言喻的痛苦："焰月，诛仙台的力量不仅伤了你，也反噬了我。我沉睡了整整三百年...醒来时，你已经成了冥夜座下的'血月仙子'。"
焰月的身形猛地停住，悬在半空中。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冥夜，是他告诉她玄璟已死，是他引导她将仇恨转化为力量...
"我们都被骗了。"玄璟来到她身边，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冥夜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们之间的...感情。"
焰月感到一阵眩晕，五百年的信念在瞬间崩塌。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玄璟时被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打断。
"小心！"玄璟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空间被撕裂出一道狰狞的裂缝。
远处的天际，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永恒之渊汇聚。所过之处，仙界的灵花灵草瞬间枯萎，连漂浮的云彩都被染成了不祥的灰黑色。
"来不及了，"焰月握紧了手中的赤月刃，"冥夜的黑暗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扩散得更快。"
玄璟点头，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我先用时空禁术延缓黑暗的蔓延，你去找仙境长老们求援。"
"不！"焰月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说了，这次我们一起。时空禁术消耗太大，你一个人撑不住的。"
玄璟还想说什么，却被焰月坚定的眼神制止了。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让焰月恍惚看到了五百年前的少年。
"好，一起。"
两人同时施展法力，玄璟的银白色仙力与焰月的赤红色灵力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暂时阻挡了黑暗的蔓延。但压力之大，让两人的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永恒之渊还有多远？"焰月咬牙问道，感到体内的灵力正在急速消耗。
"穿过前面的九重天障就到了，"玄璟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天障会检测进入者的心魔...焰月，你确定要..."
"我确定。"焰月打断他，"五百年的心魔，是时候面对了。"
随着两人不断接近永恒之渊，周围的黑暗越发浓重，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唯一的光源来自他们自身的仙力，却也在这片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
突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冥夜的声音！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我亲爱的弟子们。"声音里满是讥讽，"可惜，你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前方的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面容俊美却透着阴鸷，正是已经消散的冥夜最后一丝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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