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间尝到铁锈味,混沌力撞得肺叶生疼。
周青的手掌还覆在我后心,可那团丹火已经弱得像将熄的烛芯,他指尖的温度正顺着我的大椎穴往外渗——这傻子,怕是把最后一点本命火都渡给我了。
"撑住。"我咬着牙,血沫溅在古碑上。
《逆天劫典》的法诀在识海炸成金芒,我强行将乱窜的混沌力往丹田压,紫府里的混沌核突然发出灼痛,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捅进来。
"寒儿......"周青的声音比雷劫还轻,我能听见他骨骼发出的脆响,是丹火透支在反噬他的经脉。
就在这时,古碑表面的星图突然泛起涟漪。
我视线模糊间,瞥见碑身深处浮出一串金色符文,像活物般游动,每一道都烫得我识海发颤——那是系统提示里提过的"天道之眼"解锁条件!
"叮——检测到混沌力共振,天道之眼解锁进度100%。"
系统音在识海炸响的刹那,我眼前的景象骤变。
雷劫、古碑、李慕白的狞笑全被揉成碎片,再睁开眼时,九道青玉台阶正悬浮在半空中,每一层都刻着十二大派的门徽。
最顶端的平台上,十二道身影背对着我列队,他们的衣袍绣着熟悉的云纹、火纹、冰纹——是苍梧、玄火、万剑阁的掌门!
可他们的后颈都浮着暗紫色咒印,头颅以诡异的角度侧着,眼白泛着死灰。
"千年了!"
狂笑声震得九重天阶嗡嗡作响。
我猛地转头,看见个白发赤瞳的老者正从虚空中踏出,他腰间挂着串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铃铛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脆响。
最骇人的是他的瞳孔——里面流转着和古碑一样的星轨纹路,像把能剖开天地的刀。
"终于有人能看破这局。"他的目光扫过我,我后颈寒毛倒竖,这眼神太熟悉了,和古碑里那个总在我解星轨题时低语的守护灵......一模一样。
"主人!"红莲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她本是盘在我肩头的赤鳞蛇,此刻浑身鳞片倒竖,蛇信子直颤,"他的气息......和古碑守护灵同源!
他们与天道有染!"
我手指刚扣住腰间的斩云剑,白发老者已掐了个剑指,指向正愣在雷网中的李慕白。
他的笑声陡然拔高,震得九重天阶的青玉簌簌往下掉:"说吧,用多少修士的命来换你执笔重开天道?"
李慕白的玄冰佩"咔"地裂开道缝。
他原本癫狂的笑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盯着老者的眼神像见了鬼:"你......你不是死在......"
"死?"老者嗤笑一声,青铜铃铛突然全部爆开,炸成漫天铜屑,"天道要我活,我便活成块磨盘;天道要我死,我便死成粒棋子——可你不一样啊,小白。"他每说一个字,十二大派掌门的傀儡就向前挪一步,死灰的眼白突然泛起血光,"你想做执棋人,却连棋盘都是天道画的。"
我盯着李慕白腰间摇晃的玄冰佩,终于想起《幽冥志》里那句被我忽略的话:"阴人至,劫数生,破局者,需以血为秤。"原来"阴人"不是指我,是他——玄冰佩里封印的,根本不是什么上古冰魂,是天道用来称量"劫数"的秤砣!
"住口!"李慕白突然尖叫,他玄冰佩上的霜花彻底崩解,锁链末端的黑雾裹着第九颗雷棋疯狂蠕动。
可这次黑雾里不再是噬心咒的纹路,我看见他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窜动,像无数条活物在撕咬血管。
"寒儿,小心......"周青的手从我后心滑落,我转身接住他往下坠的身体,他的脸白得像张纸,嘴角却勾着笑:"我就说......你能破局......"
雷劫的轰鸣里,我听见李慕白的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他原本清俊的面容开始扭曲,左眼眼白完全变成漆黑,里面翻涌着我在混沌核里见过的——那种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老东西,你以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雌雄莫辨,每说一个字都像有碎玻璃在喉咙里滚,"你以为你能拦住天道重写?"
我抱着周青往后退,眼角瞥见九重天阶顶端的傀儡们已经走到平台边缘,他们死灰的眼白正死死锁着我。
白发老者却笑得更疯了,他伸手接住一片坠落的青玉,指腹抹过上面的玄火派徽:"拦住?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话音未落,李慕白突然捂住胸口。
他的玄冰佩碎片"叮"地掉在地上,我看见他心口的衣服下,有团黑影正在凸起,像条被关在笼子里的蛇,正拼命往外钻。
"林寒......"他抬头时,右眼还是清明的,左眼却完全被黑暗填满,"你以为你赢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我从未听过的诡谲,像是有另一个东西附在他身上说话。
我抱着周青的手紧了紧,混沌核突然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灼痛,是某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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