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东海琴师素商被焦桐琴音搀入济世堂。她双目如浸碧水,睫羽间蒸腾青烟,指尖触及的药杵竟生枝展叶——此乃“木亢青盲症”,立春肝气携甲木灵火逆冲目络,淤塞成“青木煞”啃噬视觉神经。
"睛明穴压力超常九倍!"温可夏的冰魄引悬于患者眼前,寒气凝成水晶眼球模型:翡翠色煞气如藤蔓缠绕视神经,末梢已开出食肉小花。小满急展《目经焚毁录》:"古法需剜目灭煞,但将永堕黑暗……"
"取竹沥!快引竹沥!"阿卯撞翻药篓。
后院雷击竹突然爆笋,笋尖喷射的清凉汁液触到青烟,煞气藤蔓骤缩三分。许莳安以玉盏接沥,竹沥在盏中自成旋涡,旋心浮现微型瞳孔投影!
许莳安折竹削针,碧绿竹针刺入素商太阳穴。针尖弹出蝉翼薄刃,沿目络游向睛明穴。阿卯扒开患者眼皮惊呼:"小食人花在咬针头!"
"先护黄斑区!"温可夏转动冰魄引,寒气将视神经末梢镀上银霜。小满将《灵目屏障考》覆于竹针,书页化出琉璃薄膜裹住刃尖:"中央视觉禁入!"
竹针行至视交叉处,青木煞忽凝成青蛇噬来!许莳安袖中飞出七弦琴,拨动"羽"音震退蛇影:"春雷鼓!定神魄!"
小满抡槌击鼓,鼓面腾起电光锁链捆住蛇身。素商怀里的焦桐琴自鸣相和,琴弦震颤间,青蛇鳞片簌簌剥落成茶叶状碎片。
竹针突破重围抵近瞳孔,异变陡生!
睛明穴豁然开裂,翡翠煞气喷涌如泉。汁液遇空气凝成食人花森林,每朵花蕊都浮现素商封存的记忆:
·首徒背叛剽窃琴谱
·师尊陨落前失望眼神
·焚毁焦桐琴的滔天怒火
"煞以怨念为壤!"小满的镇魂鼓槌深陷花丛。
食人花咬住鼓槌疯长,根系扎向患者天灵盖。阿卯的机关蛙突吐火球,火焰却催生更多花苞——
许莳安戴上扶桑木目镜。镜框赤金枝杈刺入鬓角,镜片射出朝阳般的金红光柱。光柱扫过记忆花丛:
·背叛场景被光解为飞蝶
·师尊眼神熔作暖玉
·怒火淬炼成焦尾琴新弦
素商突然泪涌如泉,泪水混入竹沥,在食人花心凝成露珠。花苞遇露即萎,萎谢处迸出嫩绿新芽!
青木煞退散处,视神经如枯木逢春。
竹针末端绽开细孔,泄洪般引出翡翠汁液。汁液触地即生雷竹幼苗,竹身浮现扭曲的目络影像。许莳安引春雷鼓声波灌入竹管,声浪沿竹腔直抵患者眼底:
"疏肝!"鼓响如裂帛,竹苗蹿高丈余
"理气!"槌落似雨点,竹叶抖落金尘
"明目!"弦颤若莺啼,竹节爆出瞳孔状花苞
素商睁眼刹那,竹花应声绽放。花蕊喷出的金尘涌入她双目,淤塞的目络被尘粒拓宽重塑。院中焦桐琴突然自燃,火焰中重生翡翠琴身,弦丝晶莹如视神经!
"您的目络外延。"许莳安拂过新琴,"此后灵火过盛,琴弦自会震颤泄压。"
三日后素商抚琴谢诊。
《春江花月夜》奏响时:
·琴音凝成可见的碧色声浪
·声浪扫过患眼疾者,目络淤塞处自生竹膜
·断弦飞溅的火星坠入药圃,育出瞳仁状浆果
阿卯偷食浆果,瞳孔骤缩如猫眼:"我看见地脉灵气流动了!"
小满翻查《异果志》惊觉:"此果名‘通幽瞳’,然效力仅三刻——"话音未落,阿卯已撞见温可夏丹田旧伤淤影,抱着冰魄引狂奔而来。
惊蛰日,通幽瞳果在济世堂繁衍成丛。浆果破裂时溅射的汁液,能在空中绘制三日内的病理预兆图——药师们从此称其“先知莓”。
温可夏按弦辨音,指尖光流随诊断注入病患太阳穴。阿卯偷弹琴弦,震落的音符竟化作青雀,叼走小满书页上的错字。
许莳安以竹叶为笺,书写的方剂遇病气自调剂量。阿卯掰笋当笔,在墙上涂鸦出会诊脉的熊猫,夜半竟偷喝药酒打醉拳。
小满将预兆图辑成《先知病影集》,书页触摸患者即浮现其七日内的病理演变。素商抚琴激活图谱,琴音竟能修正不良预兆线——货郎王五触碰"目络崩坏"图时,商音突转清越,图中崩线自行编织成竹膜支架!
春分祭典,素商琴弦迸出火凤。凤栖雷竹丛产卵,卵壳裂时飞出万千碧瞳雀。雀群绕梁三日,患眼疾者仰视即感翳障消融——济世堂从此有“百雀涤目”奇观。
暮色中,阿卯以通幽瞳窥见天地奥秘:
·地脉灵气在雷竹根系奔涌如蓝河
·先知莓浆果内旋转着星辰般的数据流
·患者康复时溢出的感激化作金粉滋养药圃
他揉眼再看,世界已覆上朦胧光纱。
小满将冰魄引按上他额间:"傻小子,通幽瞳的代价是三日雾视——"
话音未落,百雀群突然俯冲。雀喙轻啄阿卯眼帘,啄下的浊气凝成翡翠遮目带,带上细密雀羽纹路隐隐搏动。
素商拨动琴弦轻笑:"此带名‘雀冥障’,可助你驯服瞳力。"
带羽触额刹那,阿卯脑海炸开浩瀚星图——每颗星辰皆是流动的病理数据库!
三更时分,遮目带自行脱落。带内层浮现微雕《青盲症全解》,首行朱砂小楷熠熠生辉:“医者之瞳,当如春阳融雪——既见天地疾苦,亦怀济世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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