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钺,一身兼两誉:读过书的称他为常德府第一人,在文盲白丁的嘴里是常德第一猛人。
钺,大板斧。《山海经》载: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陶渊明《读山海经》其十诗曰: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就是说刑天的兵器乃板斧。戚,斧也,确切讲是刃上带齿刺的板斧。简而言之:斧大为钺,有齿为戚。
名字里带斧,干的也是开山斧的活,开山裂石猛如盾构机。于是逐渐地,之前的猛人老称号被人遗忘,乃冠以‘刑天’美誉。常德人有言:我们大老爷人如其名,身与名天下第一等的般配。他爷老子给起名的时候定是得到神灵指点的。
在常德府,愚公移山之说不存在的,人们代之以‘愚公搬砖,刑天移山’,说的就是何钺一顿操作猛如虎。
在他诸多神操作中仅举二例便知其名如其人。
何钺原任岳州知府,当年曾邀老赵桅杆屯军助其澧州剿匪,不久后因恢复澧州治安造福百姓之突出政绩被中央吏部看好,将他调任到更需要他这个治世能人的穷山恶水的常德府任知府。
注意,在何钺被吏部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时,大明朝开国以来独一份的事情发生了,所谓‘万历朝第一稀奇事’:澧州军民愿追随其左右,以‘民心所向’为由向朝廷申请将澧州重新划入常德府。何来‘重新’二字?史册志书为证:早在洪武八年前,澧州行政级别为府一级,九年降为州归常德府辖,洪武三十年以‘民不便’划归岳州府。
哪来的那么多民心所向,狗屁!这事根本就是你何钺在暗中操作、在以下犯上、在存心给上司摆脸色。这通操作把内阁和吏部给气得一口老血喷出,去你妈的‘民心所向’,你何钺简直狗胆包天,竟敢操作舆论操弄人心来恶心天官吏部。
万历皇帝晚年诸事慵懒,顺应民心这块却有莫大兴趣,当即批复同意。此举说白了其实是他老人家不让好人吃亏,给何钺一个甜枣吃的同时更是赏吏部一巴掌。因为按何钺官声政绩,正常情况下应该升职到副省级,何钺岳州府任期已满,吏部玩的一手明平暗降。不用想,肯定是何知府不肯攀附权臣吃了个暗亏。
政治,最大的政治便是人事。圣天子对此人事任免洞若观火,及时向何钺坚决施以援手,成全了所谓‘万历朝第一稀奇事’,在朝堂博弈中为皇权赢下一手。澧州划入常德府给何钺带来了安乡、石门、慈利三县土地及七万余壮丁,也让他和梁山做了邻居,更让他入了万历皇帝法眼,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此其一。
其二绝对的惊天地泣鬼神、绝对的古往今来第一神操作。
话说新任沅江知县一月内两次前往府衙开会,发现其他同僚喝的都是茶水,唯独自己案桌上摆的清凉甘甜的山泉水。事不过三,第三次的会议上,这家伙终于忍不住质问何知府何故给沅江县穿小鞋,沅江县做了什么错事遭如此羞辱。于是在座的同僚哄堂大笑,原来是沅江知县刚来不懂规矩,常德府公门会议不提供茶叶,与会人员想要喝茶得自己出十文钱买,且概不赊账。老同志们都是在府衙存了铜子的,这才不必一手交钱一手接茶。
开大会如此,府衙内部开小会也是这个规矩,乃是何知府关于学习梁山司廉洁奉公倡议的产物。
好么,这货作秀作得!把好邻居好朋友梁山司给坑害苦了。穿越众很想问问何知府:梁山的倡廉反腐之风何曾刮到会议桌上的茶杯了?你奶奶的,把屎盆子扣我梁山身上!真真叫人又气又好笑,又一气而过一笑而过,然后对这货是满心的欢喜。咋这么招人喜爱哩!
知道为何说何钺是天字第一号猛人了吧。潇洒对他有个合理的评价,说他很像陈大将,为人诙谐幽默老跟你搞些恶作剧,是为活宝开心果。不过呢,自己花钱买茶水却非何钺独创,东大成立后教员他老人家也有此规定,在瀛台开的非全体政治局会议上一杯茶水一毛钱,不明就里的贺总就曾扮演过沅江知县的角色。
刑天猛士正在休长假,丁忧在家小半年了,听说成天介吟悼诗念亲恩。彭象乾的意思是:这位能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来当个临时工过渡一下救个急。
彭象乾认为这厮现正处于无官一身轻的状态,好比是把中国人民的老朋友默大妈喊来帮忙。
嗯嗯,返聘已经退休的默大妈,既可以利用其影响力又不怕他屁股坐歪。这个可以,这个好啊 !何钺,素未谋面的老相好!政坛不倒翁!
彭象乾完全反对潇洒对候选人‘不倒翁’的评价。常言说得好,考90分不算本事,考60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才是大能耐。
说的也是,考高分者一万,精准控分者万中无一。你想,何知府这么多年历经这么多次的吏部考核,不升不降不调任,屁股牢牢扎根常德府,如此的挥洒自如,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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