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世界核心的锻纹之海在剑典光芒中凝结成血色琥珀,叶星河的晶体臂穿过琥珀表层时,掌心的三瓣剑鞘突然发出蜂鸣——那是魔渊核心最后的咆哮,也是凡世锻修即将完成封印的共鸣。他看见,在混沌雾退去的地表,无数血肉根须正聚合成最后的防线,根须表面,密密麻麻嵌着被吞噬的凡人锻修残魂。
“盟主,魔渊核心在抽取所有血肉生物的精魄!”唐小棠的银链几乎被根须绞断,麦芒信标映出惊人画面:就连被净化的蜥蜴人、羽族,甚至圣界修士,都在被强行拽向核心,“它们要把凡世锻修的骨血,炼成新的混沌核心!”
阿烙的熔浆锻纹在手臂上炸出伤口,少年咬碎熔岩晶核,用沸腾的族裔血液烧断根须:“师父,那些被囚禁的魔渊底层生灵……它们的眼睛里有锻纹微光!”叶星河的星河瞳望去,果然看见无数灰败的瞳孔中,闪过极浅的“凡”字投影——那是剑典光芒留下的种子,是魔渊核心内,凡世锻修最后的火种。
“武伯,启动‘凡人血肉碑’铸造!”叶星河的断剑划出本命血纹,三百艘锻纹舰的甲板同时升起陨铁碑坯,“阿尔明,带圣界修士用法理纹加固碑坯;陈石,凡人学徒按淬体诀阵位站定——这次封印,要用我们的血肉当砖,骨血当浆!”
老匠人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方,拐杖顶端的星河熔炉残片亮起,映出他布满裂痕的手掌——那是几十年握锤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按在碑坯中央。“当年叶老族长说,凡世锻修的封印,从来不是靠法宝,是靠握锤的手。”他的声音混着骨裂声,“今天,咱们就用这双手,在魔渊心口刻下永不倒塌的碑!”
陈石带领凡人学徒围成北斗阵,每个人都将手掌按在碑坯上,腕间的锻纹与碑坯的陨铁产生共振。叶星河看见,他们的皮肤下,骨骼正发出微光,那是淬体诀前九层的锻纹显形——每一道纹路,都是他们在血手海盗团追杀、仙骨血契压迫下,用疼痛和坚持磨出来的。
“以凡世锻修之名,铸此血肉之碑!”叶星河的晶体臂插入碑坯顶端,三瓣剑鞘与剑典同时显形,在碑身刻下巨大的“封”字,“锻骨为碑,炼血为印;混沌不灭,凡心不死!”
碑坯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每个凡人学徒的伤口血液自动飞溅,在碑身拼出淬体诀全文。最震撼的是圣界修士,他们断去的仙骨处流出的金红色血液,竟在碑身刻下法理纹与锻纹的共生图腾——那是仙凡两族,第一次用鲜血共同书写的封印。
魔渊核心的血肉巨眼发出垂死的咆哮,它突然分裂成千万只触手,每只都抓着一个凡人学徒。叶星河看见,陈石的尺骨在触手挤压下发出脆响,却仍咬着牙将陨铁刃刺向触手关节,刃口刻着的“凡”字锻纹,正一点点瓦解魔渊能量。
“别管我们,铸碑!”少年的嘶吼混着骨裂声,他腕间的锻纹在绝境中进化,竟凝结出能吸收血肉能量的“锈纹”,“我们的骨头,本来就是用来筑碑的!”
叶星河的星核熔炉全力运转,将陈石等人的痛苦转化为锻纹能量。他“看”见了三百年前的青岩星,祖父叶明川带领凡世锻修铸造第一座锻纹碑的场景——同样的血,同样的锤,同样的坚定。此刻,历史在源世界核心重演,却有了更悲壮的意义:这次,他们封印的不是某个裂隙,而是整个魔渊的侵蚀之路。
“阿尔明,把三圣的法理源核嵌进碑心!”叶星河抓住坠落的圣界长老,将他们自愿献纳的核心按在碑坯中央,“他们的错误,由我们来终结;他们的悔意,让魔渊看看,凡世锻修的宽容与坚韧!”
当法理源核与凡人血肉完美融合,碑身突然浮现出三圣的虚影。他们跪在碑前,用最后的力量刻下反字:“仙骨已崩,凡心永固;魔渊封印,锻纹为路。”随后化作金粉,融入碑身的每一道纹路。
最终的封印时刻到来,叶星河将兵魂与剑典同时插入碑顶。三瓣剑鞘的光芒扫过之处,所有血肉根须崩解成星尘,被囚禁的生灵眼中,锻纹微光渐亮——他们自由了,带着凡世锻修的星火,即将在魔渊深处,开辟新的锻铁坊。
“成了……”唐小棠的银链无力地垂落,信标显示魔渊核心已被锻纹碑彻底封印,“碑身刻着每个参与铸造者的名字,就连九眼骷髅的残魂,都被锻纹钉在碑底,成为凡世锻修的警示。”
叶星河抚摸着碑身,指尖划过陈石的“碎骨锤纹”、阿尔明的“法理共生纹”,还有无数无名氏的血手印。这些纹路深浅不一,有的带着裂痕,有的还在渗血,却共同构成了比任何法宝都坚固的封印——因为它不是神造的奇迹,是一万三千名凡世锻修,用血肉和骨血,一锤一锤锻出来的。
“通知星河盟,魔渊封印完成。”他的声音混着锻纹碑的余响,“在碑前建一座锻铁坊,让每个经过的凡人都能摸一摸这些纹路,记住:我们的胜利,不是因为法则强大,是因为我们敢用骨头当砖,用血当浆,在敌人的心脏上,筑起凡人的碑。”
暮色中,锻纹碑缓缓沉入源世界地表,只留下碑顶的三瓣剑鞘图腾,在混沌雾中闪烁。叶星河知道,封印不是终点,但凡世锻修已经在魔渊核心,种下了永远不会被拔除的锻纹根须。当第一滴雨水落在碑身,竟凝结成庚金晨露,那是源世界对凡世锻修的第一次馈赠。
陈石躺在锻铁坊的草席上,看着腕间新生的“铸碑锻纹”,突然笑了。他想起在青岩星的那个早晨,父亲曾说:“器修的骨头,是用来保护想保护的人。”现在他懂了,保护的方式,不仅是挥锤战斗,更是用自己的血肉,为后来者铸一座永远不倒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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