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果然有心。”漂亮话可是太好说了,《张协状元》里的张协难道不是这么说的么?程衡对于这种“信誓旦旦”的言论,从来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哪里哪里。”
“只能但愿衣锦还乡,到时候即便是家中阻挠,我也要给凌霄赎了身,带着凌霄直接赴任。”
笑话,到时候拿家人的“冷血”当做自己违背誓言的人又会是谁?程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对着张殊文,也只是提起一旁的茶壶,给后者的茶杯续上水:“张兄继续说,愚弟倒是很好奇张兄和凌霄姑娘是如何相知相识的?”
“这教坊里的女子,当真有这般长情之人么?”
“她若长情,我自不负她。”张殊文并没有急着回应程衡前面几个问题,反倒是迫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绝不负心。
不知道的,怕是还要以为张殊文知道程衡同;凌霄算得上认识。
面对张殊文的“起誓”,程衡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拱手:“张兄说的是。”
“贤弟既然想知道我和凌霄之间的故事,我便同贤弟讲一讲。”
“那个时候……”
张殊文口中的故事在程衡眼中实在是有些老套。教坊里一顶一出名的姑娘,甚至千金难见一面,张殊文自然是那个豪掷千金的——而后,发现这姑娘光有钱是打动不了的,要的是风流倜傥,要的是一颗真心。
长久流连花楼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张殊文可不觉得这教坊中的女子能懂什么真心!
一面,两面……却发现这个她是与众不同的。
散尽家财了,悔之晚矣。落魄的张殊文却被凌霄放在了心上,为他谋划,劝他一定要进京赴试……
“好……”程衡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老套的故事,所幸在话吐出口之前,程衡成功的调转了话锋,“好一个真情的女子。”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茶壶里的茶已经被泡的索然无味,程衡的手和眼终于才凑到了眼前的干果上。
拿起来一个,刚想大口的咀嚼,却被没有清干净的果核硌了牙——这里的果干和茶一样,都算不得什么上品。又或者只是店里的小厮见人下菜碟,或者张殊文有意请客,却并没有太把程衡放在眼里。
总之,这果干难吃得很。程衡吃不下去就想走,想走又觉得合该狠狠的让这花言巧语呃张殊文出出血。
虽说张殊文如今还未得中,可也算是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给凌霄赎身不是大事,也总该还上人家姑娘替他借的钱才是!
嘴里说的好听,可实际上是一点也没有做。程衡愈发呃对眼前这人感到不耻。
“钱愚兄已经付过了,老师那边还有事找我,愚兄便先走了。”所幸,张殊文并没有让程衡来付钱的意思,将来若是同科得中,如今也算是结个善缘,“贤弟一路奔波,也应该休息一二,不如再此多坐一坐。”
起身作揖,两个人也算是别过,至于来日考场上相见,尚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张殊文离开了,程衡方才试探时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将茶杯里仅剩的些还带着寡淡茶味的茶根送到口中,手有欠欠的去够眼前的果干。
送入口中的刹那,程衡又后悔了。
坐在椅子上径自墨迹了半天,程衡终于肯站起身来,穿过不算密集的人群,走到门外——干燥的空气里带着些冷冽的寒意,程衡这才注意到如今已经是京城的秋末。
终于还是在家乡的温暖里沉沦了太久,程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样的寒冬里安然度过了——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暖暖被窝里可以一直玩下去的手机。
程衡想回家,可却不知道怎么回家……所以还只能留在这里,做程见微。
“那个程见微如何?可有得中的可能?”刘父不知想起来什么,一清早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的女儿“他同那殷云山人既然是旧相识,那想必也是个流连花楼的,怎堪为私塾的先生?”
“听闻他们二人乃是幼时相识。”
“幼时相识?”
刘姣安庆幸父亲那个时候并把自己身边的那些普通人放在眼里,不然将程见微和“殷云山人”联系起来,便难免会联想到管家——父爱如果一直是这样默默不语的存在着,刘姣安倒觉得自己对于父亲的怀疑实在是不孝。
“是。”
“哼!”刘父可能是还在埋怨殷云山人这个不成器的小子拐走了自家姑娘,又伤了自家姑娘的心,只要提起这个名字,总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刘父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要提起来,有时候就连刘姣安都捉摸不透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好了,莫要去想他们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什么读书人,不过都是些狼心狗肺,说话好听的骗子罢了!”
刘姣安很想提醒父亲,这句话似乎也将自己给骂了进去。不过片刻之后,思绪就被管殷说过的那句话打乱,再也想不起来这一瞬闪过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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