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华根本不认识她,但却为她眼里惊人的恨意感到骇然。
张开华面对那一张陌生又年轻的面孔,问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姓名。”女子说道,“你只需要知道,多年之前因为你猎巫之祸而失去的那些女子,那些被冠以巫女之名的女子。”
张开华瞳孔骤缩。
女子持剑以对,“现在,她的女儿来复仇了。”
张开华已经不记得在他那一次巫蛊之祸中丧命的女子有多少了,但他会记得这一回朝他涌来的女子有多少,他会记得落在他身上的刀有几把。
最后,那个开头的女子将剑压在张开华的脖子上。
他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血也不断地涌了出来。
女子轻声说道:“记住,我是巫女的女儿。”
剑落下,血溅三尺。
遭殃的可不止是张家,被找上门的还有不少有明显罪证的五皇子党羽和太后党羽。
大理寺少卿家的大门被轰然破开时,他还在安眠之中。
他被猛地惊醒,还没来得及下床去穿鞋,就看到下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清河王、清河王把府上围了!”下人的靴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连牙都在磕磕绊绊打哆嗦。
“什么?!”大理寺少卿不可置信,连鞋都没穿整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出去。
元韫浓随着部曲破门而入。
立即有人刚想趁乱逃,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孙鹃纨本来该去别家的,但是看元韫浓来了梁家,便也乐颠颠地跟过来了。
在元韫浓后一步迈入门槛,她又殷勤地指挥人搬来了座椅摆在府门口,自己站在了元韫浓身边。
部曲们将大理寺少卿府上下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府门这里,一排人手执刀剑,表情冷峻。
元韫浓悠然落座,瑰丽的长裙裙摆旋身绽开,犹如花绽,压下夜色里的所有血气浓重。
“急什么啊?”她轻笑了一声。
元韫浓语调柔软:“放心,黄泉路上,一个都少不了。”
大理寺少卿慌忙跑到门前时,元韫浓正斜靠在太师椅上,素手捧着一盏清茶。
她衣摆上绽开的红梅像是血一样,月光描摹着她瓷白的侧脸,鸦羽般的睫毛低垂,仿佛只是来赴一场风雅夜宴。
她身后,部曲铁甲森然,火把将夜色烧得通红。
“你、你!你居然敢无诏私闯官员府邸,还杀了那么多官眷和官员,天子脚下,皇城之内!你简直无法无天!”大理寺少卿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他抬头,正对上元韫浓淡漠的眸光,一下子泄了气,不敢言语。
“你难道还想杀了我吗?我可是大理寺少卿!”他尖声叫了起来。
茶盖轻叩,清脆一声响。
元韫浓唇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梁大人,你抖什么?”
她指尖轻点茶盏,“我又没说要杀你。”
她又皱了一下眉,嘟囔着抱怨道:“哎呀,这血腥味怎么这么重呀?”
孙鹃纨喜欢元韫浓身上这股天真的残忍劲儿,忙笑着道:“我这就喊人来焚香。”
香炉端上来,孙鹃纨亲自执银匙,将香粉细细填入狻猊炉。
幽幽的熏香盖了一些血腥味,这画面与如今这场面是格格不入。
元韫浓眉目舒展开来一些。
青烟缭绕间,刚才就在四处搜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和确凿证据的部曲,从书房里拎着个锦盒走出。
盒盖掀开,满满一叠密函哗啦啦倒在脸色惨白的大理寺少卿面前。
里面有密信赫然是惠帝的笔迹,写着元氏必除。
里面也有太后的字迹,讲的是投诚效忠。
更有甚者,还有和北凉人的通敌书信。
孙鹃纨都看得啧啧称奇:“梁大人,你精力还挺足的,有这么多个主子,还要挨个侍奉过来,为他们谋利,你都不嫌累得慌吗?”
大理寺少卿牙齿打战,还是说不出个结果来。
元韫浓道:“梁大人还真是大忙人啊,行程不知道是如此的繁忙呢。“
她吹散茶沫,头也不抬,“梁大人来说说,叛国贼这消息,若是透给了太后,她会不会抢先灭口?”
“这是何意?朝荣郡主不要胡说。”大理寺少卿强装镇定,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
“梁大人。”元韫浓莞尔,“你养在郊外的私生子也不小了,看来平日里梁大人很是宠爱啊,方才还哭着问我知不知道他爹是谁,是要找爹呢。”
“啊!!!”元韫浓话音刚落,院中便传来一道凄厉惨叫。
裴令仪拎着个血人走出来,随手扔在台阶下。
那人是大理寺少卿藏在外头的私生子。
“我儿啊!”大理寺少卿见了自己孩子的惨样,大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孙鹃纨一亮刀,就让他生生止住了,站在原地哭丧着脸。
大理寺少卿嚎叫道:“朝荣郡主,你这是作甚呐?哎呦喂——下官冤枉啊,还请清河王高抬贵手,饶了我儿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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