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没彻底闹掰,元韫浓对裴令仪还是会心软的。
孙鹃纨突然又觉得裴令仪这场病生的正是时候了,苦肉计这不就顺理成章上来了吗?
她眼睛一亮,立刻顺杆而上,“既然原谅他了,不如去看看他吧?”
“我又不会治病,去了干嘛?”元韫浓并不揭穿孙鹃纨就是想要她去关心一下裴令仪。
“那不是底下人猜测不已,众说纷纭的,郡主去了,好止住流言蜚语啊。”孙鹃纨这话说在了元韫浓的心坎上。
的确,搞得如此人心惶惶的,太影响了。
元韫浓眸光闪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裴令仪那边虽然是病了,但还是在看呈文禀帖,处理事务。
他不能让元韫浓一个人受那么多,也得处理好那些对元韫浓反对的声音,减少元韫浓的阻力。
总不能让元韫浓为他受苦。
“主子,该进药了。”裴九捧着漆盘过来,身后还跟着大夫。
裴令仪目光扫过浓黑的药汁,随手将手里的禀帖掷进炭盆,“那几个老东西看我病了,就又开始兴事,给阿姊找事,当我是死的不成。”
大夫向裴令仪行礼,替他诊脉。
裴令仪没有碰药,而是问:“阿姊有提起过我吗?”
裴九犹豫了片刻,说实话:“没有,孙鹃纨在郡主面前提了一嘴,郡主反倒是瞧着不大高兴。”
裴令仪的表情低落下来,他顿了顿,对大夫道:“不必诊了,你出去,等阿姊来了你再过来诊,有多惨说多惨。”
“啊?”大夫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下意识去看旁边的裴九,却发现裴九也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主子,再这样拖下去会病得更严重的啊,就算不为了大业着想,也该为自己着想啊。”裴九劝道。
“休要多言,孤自有用意,下去。”裴令仪决绝道。
大夫只得退出去。
元韫浓的云头履碾过零落成泥的落花时,裴令仪院子里的人看见元韫浓的身影,登时警铃大作。
就元韫浓之前的冷淡表现,没有人知道她是来探病的,还是只是路过。
“郡主……”老大夫被迫拦在了廊下,对元韫浓赔着笑脸,“王爷高热三日,药也喝不下……”
“跟我讲有什么用?”元韫浓冷淡道,“又不是三岁小儿了,喝不下药难道要我去哄吗?”
她瞥见窗内人影时滞了半步,裴令仪散着发伏案疾书,肩头大氅滑落在地,露出脖颈渗血的纱布。
那道伤似乎一直好不了,结痂了又裂开,反复流血。
裴令仪是不怎么畏冷的人,现在才初冬就披上大氅了?
孙鹃纨也在旁道:“郡主去瞧瞧他吧,他等郡主很久了。”
她被元韫浓瞥了一眼,又不敢说了。
但元韫浓还是迈入裴令仪的房门。
“阿姊……”裴令仪看见元韫浓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立刻起身来迎。
只是元韫浓看着心情不愉,面无表情地看着裴令仪。
“滚出去。“她冷声道。
裴令仪一怔,睫毛一颤,还是低着头出去了,“……好,阿姊别生气。”
他就要和元韫浓擦肩而过,却听元韫浓道:“没让你滚。”
裴令仪愣了愣。
“你自己的屋子,滚什么?”元韫浓问。
意识到是让自己滚的裴九和孙鹃纨高兴地滚了出去,把私下的时候都留给了元韫浓和裴令仪。
虽然孙鹃纨有些心虚,毕竟元韫浓来之前,她把裴令仪描述得病入膏肓,结果元韫浓一来裴令仪还在那里奋笔疾书。
但是元韫浓留下来了,她这点牺牲也不算什么。
“阿姊来探望我……”裴令仪语气里都带着欣悦。
元韫浓却略过他走向了书案边,目光扫过书案上的军报,似乎是城东那边。
裴令仪微笑着将急报塞进炭盆,火舌吞没情报,“小事而已,阿姊无需忧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撑着案几,面色苍白,“阿姊想要的,很快……”
话音未落,裴令仪便栽进元韫浓怀中。
元韫浓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却发觉他体温烫得心惊。
“叫大夫来!”元韫浓立刻朝外头喊。
“不必了……”裴令仪攥住她的袖口,“我只是有些……”
窗外风愈急,元韫浓忽觉臂弯一沉,“你……”
“没事……咳咳咳!”裴令仪咳嗽起来,半靠在元韫浓怀里,“小病而已,很快就好了,阿姊还是离我远些吧,省得过了病气……咳咳咳……”
他一面说,一面咳,咳出了血。
“别说话了!”元韫浓怒道。
裴令仪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夫着急忙慌进来时,裴令仪伏在元韫浓膝头,状似虚弱不堪。
元韫浓起身,示意大夫诊脉。
她望着刚刚因为裴令仪咳血,而被血浸透的呈文。
她对刚刚滚出去又因为裴令仪咳血而被叫回来的裴九和孙鹃纨说:“把西营军的岗哨换了,他们对京华东边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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