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许久,秦箐华缓声道:“可想好措辞?”
那双杏眸平静无波,但陌寒枭平白生出一丝无措感。
秦箐华抬眸与他相视,望进他的红眸,“对我,可还要欺瞒?”
陌寒枭动了动唇,背着光,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秦箐华与他相视良久,垂下眼,袖中的手微微握着。
还有几日,他们便从京都启程,到阳安就会举办婚礼。
他为何要在今日,与她穿上喜服?
肩头被他搂住,秦箐华未反抗,也未有任何反应。
陌寒枭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手轻抚着她的脑后,“我们……不回阳安了。”
秦箐华的手轻颤,“为何?”
“阳安太冷,路途远,穆清说,你身子受不住。”陌寒枭的手缓缓搭在她腰上,静静地抱着她,话音有些伤沉:“抱歉,是我没护好你,若非是我让安巴图尔替你医治,你身上的毒便不会提前发作。”
安图巴尔……安神医。
秦箐华默然,自那日去京都府尹,陌寒枭知麝香、桃仁、红花会加快驱魂香的毒效,他看她的眼神里总有些复杂,含着些歉疚,也只有在相拥同眠时,架不住她软磨,才坦明了心结,他掐伤她之事,恐怕到如今,他也还未释怀。
秦箐华闷声道:“我说过,这事不怪你。”
陌寒枭偏头靠贴着她的耳边,血眸深沉复杂,“我本想让你坐着八抬喜轿到阳安,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所有事宜都已安排好,宁王府内的摆设皆按着她的喜好来置办,后院种了一片竹林,皆是阿福喜欢吃的竹种。
“穆先生……与你都说了些什么?”秦箐华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直视着他的双眸。
忆起穆清的话,陌寒枭心中似压了块重石,有些喘不过气,他回望她的双眸,如实道:“你的身子,需要静养,这半年内,他先替你调理好。”
“可还有其他?”
陌寒枭摇头,秦箐华看着他的脸,静默,似有所思。
陌寒枭抬手顺了顺她额前的碎发,任她看着,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眼前之人,他总想给她最好的,但如今,还是委屈了她。
“待你好全,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可好?”陌寒枭的嗓音低沉,眸中藏尽温柔爱意。
秦箐华点了头,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神。
她想知道,为何这婚礼举办得这般突然。
陌寒枭待她的心,她从不怀疑,她能感受到他说不能让她坐着八抬喜轿到阳安办婚礼时,话语里浓重的愧意。
便是因她病情的缘故,她不能去阳安,陌寒枭想与她成亲,断然不会这般匆忙草率。
“为何选在今日?”秦箐华抬头,问出了声。
“今日天德月德临位,紫微星照命宫。”陌寒枭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道:“宜室宜家……最主要的是,我想与你成亲,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
秦箐华望着他的脸庞有些恍惚。
直到陌寒枭替她换上喜鞋,戴上凤冠,落下盖头之时,秦箐华还未回过神来。
陌寒枭牵着她的手,带她一步步迈出房门。
吉时到,喜堂里,只有他和她。
没有亲朋,没有高堂。
只余天地作证,月老为媒。
他和她各持红绸的一端,站在布置好的喜房内,遥遥对拜。
一拜天地。
二拜皇天后土。
夫妻对拜。
庄重、虔诚。
红绸的一端收紧,他将她揽入怀中,嗓音低沉沙哑,一字一顿在她耳边道:“天地为证,倾心为凭,惟愿与卿长相守,结同心,共白头。”
长相守——
结同心——
共白头——
秦箐华眼眶很热,她睁大着眼,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她听人说,成亲时哭,会不吉利。
陌寒枭牵着她往内室里走去。
屋内的桌上燃着高高的红烛,红烛上亦贴着喜字。
内室的床上铺着龙凤吉祥的喜被,红色的鸳鸯帐。
盖头被秤杆轻轻挑起。
入眼是——
他眸光溢满的情意。
她通红水润的双眸。
满心满眼,皆是彼此。
秦箐华身子微微颤着,眼眶很红,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酒杯,手臂与他交错着——
同他喝下了合卺酒。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眼上,垂落的泪被他含进嘴里。
双臂拥她入怀,眷恋地抱着。
怀抱松开,他不知从哪拿了把剪子,剪下他的一缕头发,交予她手心,让她拿着,勾出她的一缕发丝时,血眸中闪过一丝纠结,那把剪子如何也举不起来。
他舍不得。
秦箐华将他交予她的发放在他空的手上,轻轻地从他手里接过剪子,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交予他。
他先接过她手中地剪子放在桌上,才接过她的发。
她垂着眸,看着他细细用红绳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从怀里掏出了个绣着梅花的平安符袋,认真地将那两缕头发放进去,收好口再放进怀里。
秦箐华喉间干涩哽酸,倾身抱住了身前之人。
苍天眷顾,让她遇上这么个人。
任她抱着,他寻上了她的唇。
结发此生,唇齿相依——
世间人潮如涌,唯你是我情之所钟。
一眼惊鸿,一念成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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