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撞开的刹那,腐臭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我几乎被那股腥气呛得踉跄。
王教授的胳膊在我手里抖得像筛糠,他扶着眼镜的手指直戳我手背:"那、那是尸变!
当年纺织厂塌方埋了二十七个工人,他们......"
"闭嘴!"湛瑶突然低喝,她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手里攥着张黄符,指尖泛白却把符纸捏得平展。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最前面那个举铁棍的"施工队长",脖子上的黑玉牌正渗出细如血丝的纹路,和我手里玉佩上的暗红裂纹,竟在同一个位置。
"他们冲玉佩来的。"湛瑶的声音压得极轻,"林宇!"她突然提高声调,"往右看,第三个穿蓝工装的,他右腿是断的,攻击时会先顿半秒!"
林宇的甩棍已经砸在最近一个"工人"的天灵盖上。
那东西的头盖骨像烂西瓜似的裂开,黑褐色的液体溅了他半张脸,可它还在往前爬,断了的右手抠着地面,指甲缝里沾着陈年的水泥渣。
我胃里翻涌,却强迫自己数敌人的位置——东边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棉纱包,刚才撞门的动静里,那边只传来两声脚步声。
"东边!"我拽着王教授往车间深处跑,余光瞥见湛瑶把黄符拍在王教授后心,"老周的人跟我正面耗,林宇跟我切侧翼!"支援队里有个寸头小伙子,之前在操场帮我们扛过僵尸,这时候冲我点头,抄起消防斧就往人堆里扎。
战斗瞬间炸开。
支援队的喊杀声混着腐肉碎裂的闷响,我听见寸头的斧子砍进肋骨的脆响,可那东西反手就攥住他的手腕——青灰色的手指陷进他皮肉里,像捏烂泥似的。"操!"寸头骂了半句就被拽倒,我正要冲过去,林宇的甩棍已经抽在那东西的肘关节上。
"走!"林宇抹了把脸上的腐液,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湛瑶让我护着你,你他娘的给我盯紧东边!"
我们猫着腰往棉纱包后面钻时,身后突然响起湛瑶的咒文。
那是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朵,刚才还在疯涌的"工人"突然顿住,最前排的几个开始抓自己的脸——青灰色的皮肤被指甲撕得翻卷,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
"她在破他们的怨气锁!"王教授突然喊,他扶着棉纱包的手在发抖,"当年镇石镇压的是地脉怨气,现在镇石裂了,这些......这些是被怨气裹住的生魂!"
话音未落,东边传来铁棍敲击金属的脆响。
我抬头,正撞进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施工队队长不知何时绕到了侧翼,他的半张脸已经烂得露出白森森的牙床,可那枚黑玉牌却亮得瘆人,上面的血丝正顺着他的脖子往皮肤里钻。
"晨子!"林宇猛地把我推开。
队长的铁棍擦着我耳边砸在棉纱包上,整堆棉纱"轰"地散了,棉絮像雪片似的飞起来。
林宇的甩棍迎上去,两截金属相击迸出火星,可队长的力气大得离谱,林宇被震得退了三步,虎口裂开道血口。
"他身上有玉牌!"我喊,"玉佩在我这儿,他们要抢这个!"我攥紧手里的玉佩,能感觉到它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队长的目光唰地扫过来,喉咙里发出类似锯木头的声响,他举起铁棍的动作慢了半拍——就半拍,林宇突然低喝一声,甩棍在他手里转了个花,原本伸缩式的甩棍竟"咔"地弹出一截暗银色的尖刺。
"这是......"我瞪大眼睛。
林宇之前提过他爸留的甩棍是老刑警用的特制款,可我从没见过这根尖刺。
他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额角青筋暴起,甩棍尖刺上竟腾起淡蓝色的光——像极了上次在解剖楼,他为救我挡住厉鬼时,身上冒的那种光。
"我爸说过......"林宇咬着牙,甩棍划出一道弧光,"遇到索命的鬼,要往死里打。"
尖刺扎进队长胸口的瞬间,我听见骨裂的声音。
队长的身体剧烈抽搐,黑玉牌"啪"地碎成齑粉,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扑通"倒在地上,变成具裹着烂布的骷髅。
"林......林哥?"支援队的寸头不知何时摸过来,他胳膊上还挂着半块腐肉,"你这棍......变异了?"
林宇没说话。
他低头盯着甩棍,尖刺正在缓缓缩进棍身,淡蓝光晕也慢慢消散。
我看见他后颈有道淡金色的纹路,像片叶子,又像某种古老的符号——上次在图书馆,他为救湛瑶被鬼爪划伤时,我好像也见过类似的光。
"走!"湛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头发散了一半,左脸有道血痕,可眼睛亮得惊人,"镇石彻底裂了,怨气要冲出来了。
刚才我查过,工厂地下有条暗河,直通......"她突然闭了嘴,扫了眼王教授,"先去3号仓库,那边有我藏的东西。"
我们踩着满地碎骨往外跑时,我回头看了眼车间中央。
福尔马林罐倒在地上,镇石裂成两半,暗红液体正顺着地面的裂缝往下淌,像有生命似的。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撞墙。
"那是......"王教授突然停住脚,他扶着墙的手直抖,"地脉锁龙阵的阵眼,镇石裂了,龙气散了,怨气就要......"
"嘘。"湛瑶按住他的嘴。
我们同时听见了——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那声音很慢,一下,两下,像是有人拖着副棺材在走。
林宇的甩棍又弹了出来,这次尖刺上的蓝光更盛。
我攥紧玉佩,能感觉到它在发烫,烫得我掌心发红。
湛瑶往我手里塞了颗黑色药丸:"含着,等下不管看见什么,别张嘴。"
我们贴着墙根往巷口挪时,铁链声突然停了。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巷口的电线杆上——那里挂着块锈迹斑斑的路牌,被风一吹,"吱呀"作响。
路牌上的字被锈水糊了大半,但还能看清最后两个字:"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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