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训练室的荧光灯准时亮起。
我揉着发酸的后颈直起腰,木剑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昨晚和湛瑶练到后半夜,我干脆裹着件旧外套在器材堆里凑合一宿。
"郭晨。"
孙医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抬头,见她抱着个牛皮纸袋,白大褂袖口沾着点蓝墨水,应该是刚从心理咨询室过来。
她身后跟着林宇,那小子手里提着保温桶,还冒着热气,"我妈熬了小米粥,多喝两碗,昨天看你挥剑时手都抖了。"
我接过保温桶,米香混着训练室里挥之不去的汗味和木头味,突然有点鼻酸。
孙医生搬了把折叠椅坐在器械区边上,指节敲了敲牛皮纸袋:"先做个心理评估?
老规矩,你说,我记。"
训练馆的扩音器开始放晨跑音乐,节奏快得像催命。
我捧着碗吹凉粥,想起上周在实验楼负一层被守阵鬼追的场景——那东西青灰色的指甲足有半尺长,刮在水泥墙上能溅出火星子。
当时我被它逼到墙角,是湛瑶举着朱砂剑从通风管道跳下来,剑尖擦着我耳垂扎进鬼的肩胛骨。
"上周三的噩梦频率降低了。"孙医生翻着笔记本,"但你提到在走廊听见婴儿哭,具体是哪天?"
"前天凌晨三点。"我捏紧碗沿,指节发白,"和食堂食骨鬼事件同一天。"
林宇正在给木剑缠防滑带,动作顿了顿。
食骨鬼那回我们差点全军覆没,那东西藏在泔水桶里,专啃活人的胫骨。
我至今记得它从烂菜叶里抬起头时,眼眶里蠕动的蛆虫,还有它啃断张磊小腿骨时,那声像咬断甘蔗的脆响。
"这些记忆在你大脑里形成了应激源。"孙医生推了推眼镜,"但你要明白,它们不是敌人,是你的勋章。"她抽出张画纸推过来,上面用蜡笔歪歪扭扭画着个举剑的小人,"这是昨天张磊在活动室画的,他说'晨哥的剑能劈开所有鬼'。"
我盯着画里歪七扭八的剑刃,喉咙发紧。
张磊才十六岁,被食骨鬼啃断腿后,现在走路还得杵拐杖。
可昨天在医疗室,他抓着我的袖子说:"晨哥,等我能跑了,我也要去砍鬼。"
孙医生突然站起来,按住我肩膀:"跟我做呼吸训练。
吸气——"她的手掌很暖,像我妈以前哄我睡觉那样轻拍后背,"想象你把所有恐惧都装进气球,呼——"
我跟着她的节奏调整呼吸,余光瞥见林宇已经开始对打沙袋。
他出拳的速度比上周快了三成,拳套砸在沙袋上的闷响混着我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后腰传来熟悉的灼热感。
我摸向裤兜,碎玉的温度比昨晚更烫,像块刚从炭火里夹出来的烙铁。
上回碎玉发烫是在旧图书馆,我们被困在画中鬼的幻境里,当时它烫得我手背起了水泡,后来才知道那是在帮我破阵。
"郭晨?"孙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
我感觉有股热流从丹田往上涌,像是有人往血管里灌了壶滚水。
肌肉在发烫,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连指尖都在发抖——这不是疲惫,是某种更原始的力量在撕扯我的身体。
"退后!"我吼了一嗓子,踉跄着撞开旁边的杠铃架。
林宇冲过来要扶我,被我挥开手。
碎玉的热度穿透布料,在皮肤上烙出个淡红色的印记。
我想起湛瑶说过,这碎玉是从百年前镇压校园的古碑上敲下来的,或许它在等我足够强,才肯承认我这个主人。
训练室的玻璃突然嗡嗡作响。
我盯着自己的手背,新添的抓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面,这次不是咸的,带着股铁锈味,像血。
"稳住意识!"孙医生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你之前承受的恐惧、愤怒、不甘,都是这股力量的燃料!"
我咬着牙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记忆碎片像走马灯似的闪过:实验楼负一层的守阵鬼、食堂的食骨鬼、旧图书馆里爬满霉斑的古画、湛瑶被鬼爪划破的手腕、张磊哭着说"我也要砍鬼"的脸......
"够了!"我吼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热流突然顺着脊椎冲上头顶。
我猛地站起来,眼前的景物变得异常清晰——林宇额角的汗珠正在坠落,孙医生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线,窗外梧桐树的叶脉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林宇瞪圆了眼睛,"你刚才的影子......"
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在荧光灯下泛着淡金色的微光,像被镀了层薄纱。
碎玉的热度退了,现在它贴着皮肤,像块温玉,甚至能感觉到它在轻轻跳动,和我的心跳同频。
"试试这个。"林宇突然抄起木剑刺过来。
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至少两倍,但在我眼里却慢得像慢放——我侧过身,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校园恐怖之阴影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校园恐怖之阴影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