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要杀了自己,复活阿燕!”
陈意晚闻言,血都凉了。
叶紫衣看着地上的往生阵发呆,暗暗感慨,自家主子身边的恋爱脑是真多啊。
羽青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抽出软剑,割破手,看了一眼似乎已经驾鹤西去的云锐,“赶紧的,把姬家家主的位置传给晚晚。”
云锐没动,只转了转眼珠看向陈意晚,“姑姑,从此以后,你就是姬家家主了。”
陈意晚疑惑地看了一眼羽青,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多想,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羽青看了看满手的血,又抬手在陈意晚脖子上抹了一把,将二人的鲜血混合后,拍在了阵法上。
阵法中的幽蓝火焰在触碰到羽青掌心的鲜血后,瞬间升腾起一股黑雾,向阿燕扑去。
“哈哈哈哈哈!晚了!”一道尖厉的女人声音扯破所有人的耳膜,也扯破了所有人的希望。
阿燕直直地从云锐怀里弹起,挥手将黑雾拂散。
云锐此刻像被抽走了魂,愣愣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阿燕上前,从他衣服里掏出一只指骨,“我既然敢把往生阵的秘密告诉你,就猜到了你会想牺牲自己,复活她,哦,不,是我。”
“你离开浅羽之前,特意来找我,想确认阿燕是不是还活着,我索性便将计就计,暗示你她已经死了。”
“你以为我不知你偷了星图,不知你偷看了我的移魂咒?”
阿燕得逞地“哈哈”大笑,云锐眼里的光,却一点点,一点点地淡了……
叶紫衣忍无可忍,义肢的精钢指尖悄然旋开三圈螺纹,“咔哒”的机括轻响淹没在阿燕的狂笑和夜枭的啼叫里。
她微微一弯膝弯,暗格弹出一簇淬毒蒺藜,正对着阿燕的脚踝。
“这点伎俩……”阿燕玄身挥袖卷落毒针,顺势劈掌打向她,叶紫衣慌张闪躲,胳膊被掌风击中,心下骇然。
叶家嫡系生来便是半身人,为了生存,自小苦练反应能力,在颍川大陆上,可以说,没人反应会比她快。
“你是人是鬼?”
阿燕微微一笑,“是人是鬼,有那么重要嘛!”
说完变掌为爪,虚空一抓,将地上的匕首拿到手中,反手刺向了站在云锐面前的陈意晚。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
……
灯笼上褪色的“如”字被山风撕成碎片,车辕铜铃早哑了声。健硕的青鬃马喷着白雾,铁蹄碾过崖边松动的岩石。
球哥攥着缰绳的指节有些发麻,他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小风已经哭了一路了。
任凭云凌和糯糯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尤其是在陈意晚的身体骤然消逝的时候。
“那边应该是成了,不用担心。”云凌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发慌,却还是努力安抚糯糯和球哥。
车蓬顶的防雨毛毡突然绷紧如鼓面,球哥后颈寒毛倒竖——仿佛是贴着崖壁盘旋的晚风,把那些历代坠崖者的怨气,吹成了冰针。
青鬃马发出一阵嘶鸣,险险停住,月光下,有个女人,站在他们的马车前。
分明是清秀的女儿模样,却裹着一件被撕烂的鸦青锦袍,腰封是一条三指宽的糅皮带,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个布口袋。
崖底腐叶蒸腾起青雾,扭曲的枯枝在月光中化作无数抓向夜空的手。
这可怖的夜景,越发衬得马车前的女人清冷诡异。
“怎么了?”察觉到马车停下的云凌隔着帘子问道。
“好像是,羽家逃出来的姑娘?”
“羽家?”云凌掀开马车帘子,看向那姑娘,确实是位姑娘,眼角眉梢刻满戾气的姑娘。
云凌皱了皱眉,感觉对方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敢问姑娘……”云凌刚说出四个字,忽见那姑娘冷冰冰的眼角一扬,他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人影。
“阿燕?”云凌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阿燕眼角眉梢都是笑,不怀好意的笑,“是我呀。”
小风稍停的哭声又起,似要搅得整片鹰嘴崖不得安宁。
阿燕脸上的笑意更盛,“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啊。”
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云凌脑海中闪过,本能地拔剑而出,剑尖挑碎月光,寒光闪过阿燕的双眼,她却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旋身闪过直取咽喉的寒芒。
云凌心下大骇,这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心底那股可怕的想法越发浓重。
紧随其后的第二剑因着心慌,便有些失了水准,只掠过阿燕的衣角。
阿燕似乎并不想恋战,一脚将球哥踹下马车,整个人如鬼魅般钻进了马车,随后一声惨叫,如昼也被从马车里丢了出来。
想到车里的两个孩子,云凌不敢耽搁,转身回马车,却已经太晚,几乎只是一个呼吸间,阿燕便从马车后滚落出来。
手中抱着一个孩子。
她大笑三声,足尖轻点,两下便走得几乎见不到人影,崖底空留她的一句话:“通知陈意晚,十日后,莲花台海边见。如果还是要她儿子活着的话,就不要带任何人。”
……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格外浓,像未磨开的宿墨,羽家后院的青砖地仿佛飘着一层冷雾。
陈意晚打了个寒颤。
她愣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识,试探性地扶了扶挡在她前面的身体,很重,她几乎撑不住。
“夏夜,你别吓我。”
夏夜没说话,他再也说不了话了。
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血液已经干透了。
陈意晚又试着叫了几声,“夏夜,夏夜?夏夜!”
羽家后院,一片死寂。
陈意晚抱着夏夜,坐在地上愣了很久。
如期上前扶住陈意晚,刚想开口说话,忽觉一阵阴风刮过,一位裹着黑色云纹披风的男人闯了进来。
看到夏夜的一瞬,他明显一愣,踉踉跄跄地上前,颤抖的手微微碰了碰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又探了探鼻息。
陈意晚不知该说什么,只低着头一味地道歉,“对不起,他是为了我才……”
云凌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努力地深呼吸了两次,边伸手摸向夏夜的后脑勺,边对陈意晚道:“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才对,小风,被阿燕掳走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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