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窝棚塌了。
好在荆棘棍子并不沉,陈意晚便懒得起,权当加了一层被子。狠狠地睡到日上三竿,开始对着一片废墟发呆。直到一声响亮的“咕噜”,她才意识到要吃点什么。
许是跟恶狗岭的野狗杀得狠了,田鼠族群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自从她回到莲花台,就没有一只田鼠来送哪怕一只田薯。
“估计在忙着休养生息呢吧。”陈意晚伸了个懒腰,帕子掉了出来。
她拿起来抖了抖,帕子变成了个袋子。
是系统送她的那只包,她许久不用,险些要忘了它的存在。
心存侥幸地伸手进去掏了掏,乖乖……
几个大大的油纸包,沉甸甸的,全是吃的。
一大包的如意糕和云片糕,还有一大包写着“先吃”的新鲜糕点,蟹粉酥和鹅油卷。
一包茶,是压得结结实实的几个茶砖,陈意晚没那个闲情逸致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泡茶,再说也没茶杯茶壶啊。
紧接着就掏出来了一套精美的茶壶。
这还得是自己的同胞手足啊,外人做不了这么体贴的事儿。陈意晚对云晏利用自己的怨念少了几分,想想他也不容易,毕竟也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东西就更加实用了。被褥和衣服。
厚实的几大袋肉干,两包盐。
当然也有几乎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比如胭脂和首饰。陈意晚本是随手丢在一边的,想了想,哪天真穷的没边了,可以去当了,便又捡了回去。
最匪夷所思的是,云晏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些蔬菜种子。陈意晚哭笑不得,他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想到下一秒,她就从包里掏出了云晏给自己手写的蔬菜种植指南,有图有字,详尽非常。
那指南用炭笔写在一张大大的宣纸上,陈意晚几乎能想象到,云晏撅着屁股,拿着烧火棍,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的的样子。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这边厢陈意晚开开心心地开箱行李,却不知染花巷,不,是整个颍川大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着一个传奇。
女魔头姬潇月,在一个月圆之夜,单挑了云家满门。
那一夜,染花巷燃起了熊熊烈火,神木林整栋楼被炸成碎屑,烟火漫天,姬潇月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如刚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手中一把长剑被染成了红色,滴到地上的每一滴血,都能溅起一簇烈焰。
烈焰腾起,在姬潇月的脚边盘旋,映红了她的整个身体,似是全身都沐浴在火里。
人们穿得栩栩如生,仿佛个个都在现场。
亲眼看着她如何血洗云家铁卫,看着她如何在战场中三进三出。
当然也有人传,她用的是望月家的招式,身法飘逸灵动,鬼魅无常,两指轻轻一捏,便能葬送一条性命。
还有人传,她用的是浅羽家的媚术,云家铁卫看到她的眼睛,便纷纷缴械投降,俯身在地,亲吻她的每根脚趾。
传的最离谱的是说,女魔头姬潇月在肃清云家铁卫后,竟跑到神木林的后院,偷走了厨子养的大公鸡。
众人对这个传说嗤之以鼻,这猥琐形象与铁腕反派姬潇月实在不搭。
唯有一个着灰衣的少年馨了,他站在神木林后院,看着空荡荡的鸡窝,欣慰地笑了笑,又从鸡窝里捡了一块儿青砖,在水井边洗了洗,而后转身,翩然离开。
陈意晚在回到莲花台的第十天,终于把自己睡觉的窝棚给搭好了,天气一天凉似一天,隐隐有了冬意,每天晨起,她都能看到荆棘枝上那一层厚厚的寒霜。
这期间,陈意晚试着出过几次莲花台,在恶狗岭的周边晃一晃,她现在衣食不缺,想找的是一些人物小传,她想根据那些册子,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有脸盲症认不出她的都是敌人,却不是云家人,云家铁卫均是大汉,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这些人却以少年居多,身形单薄,锦衣华服,佩戴名刀名剑,也有附庸风雅的,以铁扇竹笛为武器。
见到陈意晚,均是第一时间拔出武器,一阵铮然之声,气势给的很足,却总是被她拿根荆棘棍子,叮叮咚咚一阵教训,最后捂着屁股,落荒而逃,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娇弱公子。
也会有穿着素朴的染花巷的民众,见到她都是眼睛滴溜溜转好多圈,又敬又怕地鞠个躬,远远地放下些馒头果子,然后就跑了。
当然也有一些智商不太高的,总以为是大白天见了鬼,大叫着扔她一脸纸钱。
这天,陈意晚刚扒开一座孤坟,棺材板还没来得及掀,便围上来一群少年,有披头散发的,有扎着发髻的,有衣着华丽的,也有破衣烂衫的,却是清一色十七八岁的少年。或拿刀拿剑或竹枝木棍,甚至还有铁锨木铲。
陈意晚对这些小鲜肉委实是下不了死手,很快就被这些形色各异的少年撵得如丧家之犬,若不是到了下午,恶狗岭的毒雾开始漫延,她免不了要不胖揍一顿。
于是,回到莲花台,陈意晚便把自己窝棚的屋顶给掀了。她还是需要月色来不断修炼自己,无论是作战能力还是逃跑能力。
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只要有月亮,她便能产生无穷的力量,很多武功招数信手拈来,但只要到了白天,陈意晚就跟弱鸡没有太大区别,任人宰割。
不,还不如弱鸡。
陈意晚看着自从进了莲花台,便胖了两圈的欧欧。
欧欧便是丁十三养的那只大公鸡。陈意晚原本还担心他到了莲花台会水土不服,没想到他简直是如鱼得水,优哉游哉的。
跟抱抱简直成了亲兄弟,恨不得睡在一起。
尤其是在陈意晚掀了窝棚顶后,半夜冻得哆嗦的抱抱,经常鬼鬼祟祟地跑到欧欧自己搭的鸡窝去取暖。
田鼠宝贝们也陆陆续续现身了,许是为了防寒,身上的皮毛都厚实了几分,摸起来手感贼舒服,一个个毛茸茸胖乎乎的,起风的时候都缩在她的窝棚里,怎么戳不动,颇有几分卡皮巴拉的味道。
天虽然渐冷,但陈意晚先前种下的几垄菜都冒了芽,且长势喜人,几乎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明显变化。有了这些菜,她再也不用时不时地走很远的路去染花巷买菜了。说来也怪,从前陈意晚是最不喜欢吃菜的,现在却有些上瘾。
日子本就可以这样从从容容地过下去,如果那天,她没有心血来潮,跑去恶狗岭翻棺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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